老爺歉然道:“昨兒我們睡得早,很多事情都不知道。這、這怎麼了?”
俞老太爺不理會他,只望向俞老夫人。
“事情想必大家也已經知道了。”俞老夫人並未解釋什麼,只道:“這事兒先就這樣罷,算是給你們個警告。往後再不可任意妄為。”
俞林瑞猶憤憤不平,“可明明是對方有錯在先!你們不知道,他在我耳邊說皇后娘娘的那些話,說得有多難聽!”
“說出去的話空口無憑拿不住什麼真憑實據,更何況只你一個人聽到。但是,打出來的傷,卻是實打實能讓人看見的。”俞老太爺緩緩說著,朝家中子孫望了過去,“所以往後都警醒著些。莫要讓人抓住了把柄,落人口實。”
俞老夫人說道:“娘娘在宮中不易。咱們少給她惹事才是。”
孩子們紛紛應是,俞林瑞咬著牙握著拳,過了很久才輕點了下頭。
俞老太爺就讓大家都散去。
俞老夫人和程氏道:“老三家的晚些過去一趟罷。禮不必厚,尋常就行。”
阿音原先就知道肯定會有人要到鄭家一趟。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要去的那個人居然就是自己母親。
離了蒼柏苑後,阿音忍不住輕聲抱怨:“娘,怎的讓你去?咱們這才剛回來。”
她這樣抱怨也是有緣由的。
無論是因了什麼而去旁人家,終歸得禮數周到些、措辭適宜些,這是最基本的。倘若是一直在京中的大伯母二伯母她們,最起碼知道的鄭家情況多點,對鄭家人瞭解的也多點。不至於像母親這樣三年不在,雖然不至於兩眼一抹黑卻也相差不遠了。
程氏看著阿音不情願的樣子,微笑道:“不用著急。我們不過是過去瞧一瞧罷了,順便將話帶到。你剛才不是聽老夫人說了麼?‘禮不必厚’。”又輕聲道:“我們剛回京城,這樣較為順理成章。”
雖然俞老太爺親手重重責罰了俞林瑞,算是給鄭家了一個交代,但這事兒是鄭家人嘴欠先鬧起來的。即便是去看一眼鄭少爺,那也得尋個合適的表面藉口,探望不過是順帶著的事情。免得讓鄭家人覺得俞家人好欺侮。
如今三房剛剛回京,程氏最近都在陸陸續續拜訪京中各家的長輩們。此時剛好順帶著去鄭家拜訪鄭家老夫人一趟。
阿音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又聽聞母親這一趟去好似祖母已經交代過一些話了,必然不會吃虧,她稍微放心了點。思及剛才母親所言,她疑惑道:“娘說‘我們’,是和誰一起去?”
程氏道:“自然是你。”
“我?”阿音輕輕搖頭,“我還是不去了。”到了那裡也是添亂。大人們說那些的時候哪有她聽的份兒。
程氏看她一臉的不樂意,不由笑了,“這事兒你原本也不能摻和進去,帶你去是為了旁的。”
阿音仰頭問:“那是什麼?”
“你還記得段娘子嗎。”
“自然記得,”阿音點點頭,這段娘子繡技很好,當年母親請了她來教習繡藝,“我第一個荷包還是她教我繡的。”
只可惜後來被那傢伙給騙走了。想想就鬱悶。
程氏柔聲道:“段娘子如今就在鄭家。你若是去的話,還能見她一面。”
阿音怎麼也沒料到段娘子如今去了鄭家教習。不過如果是在鄭家的話,沒了這次的機會,下一回還指不定什麼時候能見到段娘子。
左思右想,阿音到底念著和段娘子當年的那一段師徒情誼,最終點了頭,“好,我和母親一起過去。”
第八章
鄭家子孫在外胡說,這事兒怎麼都得告訴皇后娘娘一聲。故而程氏和阿音去往鄭家的時候,俞老夫人也沒閒著,帶著俞林琛進了宮。
其實老夫人原本打算著將三房的兩個孫子都帶上,畢竟他們在江南三年未曾和姑母見過面。誰料俞林安在父親檢查課業的時候沒能透過,三老爺俞正明下了令,十天之內不准他出家門,好生把前段時間丟下的功課撿起來。
心知小兒子素來說一不二,俞老夫人無奈,知道勸不動俞正明就只能單喊上俞林琛一人。
彼時俞皇后正在宮中小憩。她身子初愈禁不得累,隔上一小會兒就得歇息下。剛剛由段嬤嬤伺候著卸了釵環,便聽宮人來稟說是俞家老夫人求見。
許久未見母親,俞皇后甚是喜悅,急急允了,顧不上歇息趕忙穿戴齊整靜等母親的到來。因著聽聞三弟的大兒子也來了,她就讓人將冀行箴也叫了來。
冀行箴與這位表兄素來關係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