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發啞; 說話不太順暢。輕咳一聲後,他順勢坐在了她的床畔,抬指幫她撩起散落在枕上的發,“聽說你病了?”
這親暱的動作讓阿音忽地驚醒。
剛剛看到他的時候太過震驚,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如今既是已經清醒,她就斷然再不能如剛才那般迷糊不作為。
阿音趕忙坐起身來,急急把長髮攏起。想要下床,床邊卻被坐著的少年給擋住。於是她只能低垂著眉眼在床上輕聲道:“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她這恭敬的樣子刺傷了他的眼。
長長的柔軟的發從指尖抽離滑落。
冀行箴心底的憤怒和怨氣再也遮掩不住,重重拍了下床柱,高聲質問道:“你就非得這樣待我不可?”
因著憤怒他用力甚大,床柱應聲而斷,床頂開始往下傾斜坍塌。上面掛著的帳幔失去一角支撐耷了下來。
阿音躲閃不及,眼看著厚重的帳幔就要壓在她的身上,突然身下一空,她已經被人凌空抱起,跌入了個溫暖熟悉的懷抱中。
片刻的怔忡之後,她掙扎著要跳下來。誰知他抱得太緊用力甚大,她根本無法掙脫。
冀行箴手中用力急急環顧四周,在旁邊桌案旁看到有個貴妃榻,長腿一邁大跨著步子行了過去。坐好後,又將女孩兒抱在腿上坐好,方才微微鬆了口氣。
看她掙扎,他卻不准她跳下去,而是雙手下移,一邊緊扣她腰身不准她亂跑,一手摟住她的雙腿防止她滑落下去。
阿音惱了。她畢竟已經長大,就算旁人不來提醒,她也不願和異性再這樣親密地接觸。
不顧一切地掙扎著想要跳下來,用手去推,用腳去踢。
突然。
啪地一下。
很輕。
卻是他的手在她屁屁上輕拍了下。
阿音氣得臉都綠了,恨聲道:“你這是幹什麼!”
“不聽話自然要打一打。”冀行箴笑得雲淡風輕,“信不信你再想著要跑,我還能再打一次?”
阿音憤憤地扭過頭去不理他。
——時隔那麼久,他還是一樣不講道理。
見她生起悶氣,冀行箴反倒暗暗放心了稍許。
能生氣就好。
怕的就是對他不理不睬、不聞不問。
會生氣,說明起碼還是在意的。
冀行箴心情有些愉悅起來。
他知道自己既是來了,雲峰他們肯定會隨後跟來然後守在旁邊,不讓閒雜人等隨意靠近此處。因此說話倒是沒甚顧忌。
抬指輕輕地將女孩兒有些凌亂的長髮一點點理順,冀行箴聲音放輕,似是不在意地道:“說罷。有誰為難過你麼?”
阿音心中一凜,“沒有。”
“沒有?”攬住她腰身的手緊了緊,梳理長髮的動作卻愈發輕柔。冀行箴淡淡一笑,“沒有你病了卻不和我說。沒有,你忽然就改了態度?”
阿音本想說自己今日並未生病,但是聽他後面那句話後卻是恍然大悟。
他那句“病了卻不說”指的是當年那次,而非今日。
阿音輕哼一聲,“殿下這話可是好笑。我就不能是自己不願意理你麼。”
冀行箴細觀她神色,抬指在她鼻尖輕點了下。
“說謊。”他輕笑道:“倘若你真不願搭理我,就不會在做了個決定後還會生病不起了。”
倘若原先他只是猜測她許是受了難為,那麼他現在知曉她大病一場後,近乎可以十足十地肯定,當然她定然不是自願為之。
也是她非要搬離景華宮、非要搬進清瀾小築的事情讓他太過在意。只當年後的態度轉變是當時兩人疏離狀態的延續,卻沒想過年前她態度分明已經和軟了為何隔了一段時間後又反覆無常。
阿音聽聞他的話後不由抬頭朝他望了過去。
少年長高了。雖只十三歲,卻已經和爹爹差不多高。也長大了。肩膀寬了些,也更為可靠。
這樣的他,既熟悉又陌生。
“是母后還是父皇?”
冀行箴突然開口問道,打斷了她的思緒。
阿音恍然驚覺他指的是什麼,忙撤回視線望向旁邊地面,“沒有誰。”
“應當不是母后。”冀行箴緩緩說道:“母后雖讓我注意禮數,卻希望我能照顧你。”
即便是這兩年兩人疏離的日子裡,俞皇后也不只一次和他說,阿音年紀小,又是姑娘家,離開親人住進宮裡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