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默然。
她今日起來後,冀行箴已經早起去了練武,不在景華宮內。因著想要再去看看元宵,她梳洗好吃過早膳便離開了景華宮,繞道去了那個宮殿外。並沒有等著冀行箴同行。
可是,她已經給他留了張“我先走了晚上見”的字條啊……
雖然不太想跑這一趟,可看雲峰臉上的焦急也不是作假。阿音還是跟了他去了崇寧宮。
小太監銀峰看阿音來了,大喜過望,急急地過來迎她:“姑娘,您可來了。殿下正在旁邊耳房裡複習功課,您趕緊去看看罷。”
生怕阿音不曉得事情的嚴重性,銀峰補充道:“剛剛常公子來了,殿下和他好一通吵。怕是心情不太好。”
阿音磨磨蹭蹭進了屋。
冀行箴正在屋中看書,聽到腳步聲後眸色淡淡地看過來,“來了?”
“……嗯。”
“為何不等我,自己走了。”
雖然他的語調十分平靜,可阿音莫名地有些底氣不足,“我看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想著去看看元宵,就……”
聽她提到元宵,冀行箴終是沒法再如剛才那般心裡頭聚著不甘心了。將書冊合起來放到桌上,他快步朝阿音行來,“即便去看它,我抱著你走不是更快一些?你只需等我片刻,便可一起走了。”
常書白先前一直沉默地看著,這時候忍不住了,在旁叫道:“你們兩個太過分了,居然丟下我一個傷病患者在這邊無人搭理!”
他叫得陰陽怪氣,阿音忍俊不禁,側頭看他,“小白傷到哪兒了?”
常書白晃晃手指,“哥哥我早晨練劍的時候被我家老爺子的長劍給劃了一道。你看看,你看看,多深的傷口啊!老爺子忒狠心!”
他說得誇張,但阿音仔細看過後,他的手上卻只有一個小傷口。不過,也已經是會流血的劍傷了。
習武之人便是如此。拿著武器和人過招,時常會留下或大或小的傷口。
但是想要武藝精進,只自己悶頭練習是不成的,必須在和人對招的過程中不斷改進、不斷反思,方才能夠進步。
因此習武之人的身上都有不少的傷。
哥哥們這樣,常書白這樣,冀行箴也是這樣。
阿音正這樣感嘆著,就見常書白嚷嚷著宮裡頭的藥好用,讓冀行箴再給他點傷藥用用。
冀行箴笑他不知足,鎮國公府的藥已經是極好的了。
常書白鍥而不捨地繼續磨他。
看著常書白白皙手指上那一道傷口,阿音忽地腦中想到一事。
昨日她和冀行箴想了很久,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可是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原因很簡單。
元宵和玉芽接觸過的東西,她和冀行箴都接觸過。甚至於徑山、雲峰還有錦屏她們都接觸過。為什麼他們沒事,只有元宵和玉芽出了事?
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原先的時候阿音只覺得忽略了什麼重要的部分,卻是想不明白。
可是在在這一刻,看到了常書白手上這個小傷口後,阿音忽地想起來,前兩日她看到玉芽的時候,玉芽的指尖多了個傷口。
當時她問玉芽是怎麼弄的,玉芽說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弄破了碗,拿碎片的時候劃傷了。
劃傷了倒是不要緊。可阿音若是沒記錯的話,玉芽那邊沒有傷藥。偏偏劃傷後玉芽也沒問旁人要過傷藥。
倘若沒記錯的話,冀行箴交給玉芽了一小瓶藥,專門給元宵塗抹花刺留下的傷口……
莫非玉芽偷用了冀行箴給元宵的傷藥?
阿音趕忙問冀行箴:“你還記得給元宵的那瓶藥嗎?”
冀行箴不知她為什麼忽然說起這個,愣了下道:“記得。”
“你用過嗎?”
“沒有。”
阿音沉吟道:“莫不是問題出在那藥上?”
“什麼藥?出什麼問題?”常書白湊過來問:“若是有藥的話,給我用一用。好歹傷口不那麼疼了就好。”
冀行箴就指了他道:“那藥書白用過。元宵被花刺傷道那日,書白剛好進宮,那藥也剛好送來。他手上有劍劃的小傷口,就拿著抹了抹。”
後來元宵的小爪子需要抹藥,冀行箴就將那一小瓶給了元宵去用。
阿音看了看生龍活虎的常書白,默了默,決定把自己剛才那個離奇的想法從腦海中抹去。
可冀行箴看她神色有異,非要追問她剛才為何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