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斥責鄭勝章,半點不提大皇子的不是,已然說明了態度。
常書白的看法倒是比冀行箴要樂觀一些,“證據確鑿,皇上即便沒有發落大皇子,但心裡肯定存了芥蒂。”
阿音當時未在場,不能知曉冀行箴他們當時經歷了什麼。但看冀行箴,她發現他現在私下裡提及“父皇”這個稱呼時的次數已經少到近乎於零。也不知道單單為了這件事,還是連帶著又回憶起了上一回偷聽的事。
因著鄭賢妃的暈倒和鄭勝章的受斥責,阿音被封“縣君”的事情暫時擱置。但幾天後,冊封的聖旨就下來了。
令阿音震驚的是,皇上不只冊封她為縣君,賜她封地,甚至於還賞了她一座京中的宅院,另賜首飾寶石若干。
阿音承認自己很慫,忽然受到了那麼大的獎賞,她心裡非常忐忑。巴巴地跑到冀行箴那邊,問皇上為什麼會給她這樣厚的賞賜。
冀行箴也沒料到會這樣,思量過後反倒笑了。“沒事,你都拿著。”冀行箴道:“父皇許是在補償我罷。”
阿音不懂皇上補償他為什麼要給她拼命送東西。不過冀行箴都說了沒事,她就欣然接受下來。
她並未過多顧及此事,冀行箴的寬慰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個原因是,她現在正擔憂著元宵,根本無暇多管其他。
元宵病了,病得很嚴重。奄奄一息,不吃不喝。剛開始只是沒精神地趴著,後來乾脆連動都沒法動了,還大小便失禁。
阿音沒辦法,求助冀行箴,求助徐立衍,甚至還去崇寧宮找過授課的耿大人。但是大家都束手無策。
太醫也來看過,但他並不會治療小動物,因此亦是愛莫能助。
但太醫走之前倒是說過一句話:“倘若是人的話,這般症狀倒像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如今是隻貓兒,下官卻是不太曉得了。”
冀行箴就留下來,和阿音再一次梳理元宵突然生病之前的舉動。去過哪裡,吃過什麼,接觸過什麼。
這些阿音早已問過負責照料元宵的小宮女無數回,如今近乎是倒背如流。
當日阿音走了後,小宮女玉芽抱了元宵去外面玩。元宵總是往景華宮的方向看,玉芽想想太子殿下也不知離開了沒,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帶了元宵往景華宮去。結果冀行箴不在。
景華宮的宮人都識得元宵,早先冀行箴吩咐過,元宵可以隨意進出。看它來了,宮人們就讓它進到屋裡去玩。在那裡待了會兒後,玉芽就抱著元宵回來了。
這些事情,冀行箴都知道。也聽過好幾次了。
說起來,玉芽抱著元宵往他宮裡去的時候,差不多就是他剛剛從太醫院尋到了扳指的時辰。
元宵的爪子傷了後,他給元宵用的是他平日裡用的傷藥。可巧這藥用沒了,他前一天在少傅上完課後就順道去太醫院又拿了副。
當時他和太傅練過箭,戴了扳指。拿藥的時候把扳指順手放在太醫院的桌子上,自己忘了,離開時候沒拿著。左找右找尋不到,好不容易想起來許是在太醫院,便過去找尋。果不其然,當真讓他給找見了。
若是旁的扳指,他怕是就沒那麼用心了。可這是父皇所賜,兄弟姐妹們樣式一樣每人一個的,倘若只他一個人弄不見了,當真不好交代。
說來也巧,他剛找到扳指雲峰就與他說了阿音被罰的事情。太醫令剛好在,他就要了一張方子來。
回去的時候,冀行箴將扳指交給了雲峰讓他送回景華宮。又吩咐雲峰另外拿一個扳指來給他用。這個就先留在景華宮,免得再弄丟不好找。
而後冀行箴就匆匆趕往崇明宮找阿音去了。畢竟是還沒開始上課就受了罰,這事兒瞧著不簡單,他唯恐阿音受難為,半點也不敢耽擱。
雲峰迴去後,將扳指擱到桌上。給冀行箴另尋了扳指拿著後,便見元宵正趴在桌上撥弄著那扳指玩。
說來元宵也不是第一次玩這個扳指了。小傢伙很有分寸,只在桌子上咕嚕咕嚕地滾著扳指,卻不會將它弄到地上。
更何況旁邊還有徑山看著,就更不用擔心。
雲峰便去了崇寧宮。
元宵的爪子傷口剛剛差不多好,站久了還是疼。沒多久,它玩累了。玉芽將扳指交還給徑山,就帶著元宵回了清瀾小築。
從頭到尾,好似都沒什麼特別的。
元宵接觸的、玩的,都是和以往一般,沒甚不對勁。
最關鍵的是,元宵玩的,接觸的東西,旁人也都摸到過。為什麼偏它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