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落下的位置,心裡斟酌著,除非新一子落在某處方才能夠挽回頹勢。不然的話這一局就必然要輸。
哪知道這小姑娘還真就把新子落在了此處。
難道是巧合?
宋靜荷不由得繼續看了下去。
圍觀的女孩兒們不若宋靜荷發現得那麼早。不過,經了一段時間後,她們也已經後知後覺地發現,不知何時乾坤已然扭轉。阿音竟是從敗勢一步步轉了回來,開始現出生機。甚至於,她每落一子,都讓自己的勝勢更進一層。
阿音再一次氣定神閒地將手中棋子放到了棋盤上。
鄭惠冉倒抽一口涼氣,心說怎麼會走這一步?為什麼走這一步!
她將雙手擱在桌下用力搓了搓手心的汗,鄭惠冉瞪大了眼睛看著整張棋盤,努力試著從裡面找出突破口。
剛開始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是穩贏的。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下得愈發艱難,而俞五落子越來越快。
她就有些不太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贏了。
然後她就看到俞五再一次將棋下在了她意想不到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讓她有些難以招架,不知該如何應對。
鄭惠冉腦中混亂一片,嗓子有些發堵,嚥了咽口水,雙手合攏搓著手裡的棋子,猶豫不定。
“認輸吧。”屋子裡忽然響起了個清亮的女聲打破了屋中寧靜,“你敗勢已定,再無生路。認輸吧。”
“不!”鄭惠冉氣急之下騰地站了起來,大聲喊道:“我為什麼要認輸?誰說的!誰說我會輸!”
其餘的女孩兒們聽出了女聲是誰。她們沒料到宋先生會在觀棋時突然開口,趕忙躬身行禮,並將中間的路讓了出來。
宋靜荷自讓出的那條路緩步前行走到桌邊,低頭看著氣急敗壞一直跳腳的鄭惠冉。
“我說的,”宋靜荷道,“你會輸。不如及時止損,免得太過難堪。”
鄭惠冉萬萬沒曾想說話的居然是宋先生,見狀趕忙低下了頭。只是緊緊咬著的牙齒還有緊緊握著的雙拳顯示了她的不甘。
宋靜荷並不多說,只敲了敲棋盤示意她看過去。待到鄭惠冉盯著棋盤了,宋靜荷方才拈了幾個棋子在棋盤上擺起來。
無論怎樣,都是死路一條。
必輸無疑。
鄭惠冉這才知道宋靜荷所說“免得太過難堪”是怎麼回事。任憑她耗費多說功夫,任憑她如何絞盡腦汁,都只有在死局裡轉悠的份兒,斷然無法逃出生天。
鄭惠冉雙拳慢慢鬆開,憤怒地盯著棋盤,半晌不語。
宋靜荷側首看向另外一個女孩兒。
從始至終,那小姑娘都不吭不響地,只管靜靜地落子。可她就是這般靜默著,硬是將一場敗局硬生生給扭轉了回來。
宋靜荷打量了她片刻,爾後便開始盯著棋盤細看。
冀薇對鄭惠冉冷冷一笑,“之前鄭姑娘如何保證的,總該記得罷?既是如此,之前的約定也該遵守才是。”
鄭惠冉忽地記起來自己說的“磕頭道歉”一事,臉色驟變,瞬間慘白。眼睛眨啊眨的,慢慢就起了霧氣,眼看著就要哭了。
冀茹看她這樣子可憐,試探著和大家商量:“不若等等再說罷。”
“再說?稍晚些,或許就能不認賬了!”冀薇在旁冷嗤道。
她雖然行事低調且不愛出風頭,可那是與宮裡其他姐妹相比。和皇后娘娘、孟淑妃的女兒相比,生母是顧嬪的她身份著實低了點。
但,她再怎麼不濟,也是皇上的女兒。對著旁人的時候,她天之驕女的脾性便展露無遺。
以前總輸給鄭惠冉,冀薇的心裡也堵著氣。如今阿音幫她“報了幾箭之仇”,她心中暢快,自然要“討個公道”回來。
冀薇哼道:“先前的規矩是鄭姑娘自己定下的。敢做就要敢當,沒道理臨到事前了自己卻反悔!”
阿音可是頭一回見到冀薇這樣咄咄相逼的樣子,不由有些詫異。但詫異過後,她也沒忘了這一次比試的源頭,就與鄭惠冉道:“鄭姑娘看著不像是易忘事的。既然如此,之前怎麼說的,如今便照辦罷!”
鄭惠冉的眼淚啪嗒落了下來,瞧著很是楚楚可憐。
冀茹剛想繼續幫她開脫,就聽宋先生在旁忽地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冀若芙忙將之前鄭惠冉非要阿音和她對弈的事情說了。
冀若芙自然是偏心於阿音的,只不過她年長鄭惠冉許多,倘若這個時候出言幫助阿音,或許反倒要被鄭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