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看出了冀行箴那般冷然對待崔悅的模樣。
“還好。”常書白將傷口包紮好,淨過手; 這才拉了冀行箴到一旁; 擰眉道:“怎麼回事?”
冀行箴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兩個字:“有異。”
常書白眸光閃了閃; 微一沉吟; 神色擔憂地望向了剛被秀芽扶著坐下的崔悅,“崔姑娘,你們在林中怎地遇到狼的?聽諸位大師說,那些狼群從未來寺裡傷過人。怎地今日你們在寺裡賞景卻還遇到?”
“剛才我已經和公子說過; 公子怕是忘了。”崔悅答著話; 羽睫輕顫朝冀行箴望了一眼; 這才繼續回答常書白道:“我們因著對路不熟悉,不知不覺走到了寺院的邊界處。不知怎地,從旁邊竟是躥處一條狼來!”
崔悅面露驚恐; 眼睛眨了下,淚珠滾落,“然後哥哥為了護著我; 就、就……”
她泣不成聲,再也無法接著說下去。
旁邊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師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嘆道:“是寺裡太過疏忽,讓施主受累了。”
崔治十分虛弱; □□著很是痛苦。
冀行箴那瓶藥就擱在旁邊的几案上。
崔治望了藥瓶一眼,掙扎著用未受傷的手臂拿起藥來還給他。
“這藥就留給崔公子用罷。”冀行箴道:“平素我也用不上。”卻是碰也不碰那藥瓶。
崔治堅持了會兒看他當真不打算要了,就將瓶子擱回了几案上,勉力笑道:“多謝公子。若非你這藥好,我這胳膊怕是救不回來了。”
“話也不能說太早。”常書白道:“如今藥剛敷上,崔公子就知道一定有效了?不若等等再看看要不要謝他罷。”
馮旭在旁嚷道:“老九你怎麼說話呢?人都傷成這樣了,有些玩笑能免就免罷。”
他剛才在旁幫忙整理給崔治清理傷口時所用過的一應物品,這個時候才抽空抬頭說話。
常書白沒甚時間與他解釋,索性就朝崔治隨意地拱了下手。
“這位兄臺不必多禮。”崔治道:“多虧你們相幫。倘若沒有你們在,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他的傷口又長又深。因著剛才清理傷口還有敷藥的關係,地上滴了一些鮮血,整個屋裡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冀行箴道:“沒甚幫助的,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崔悅剛剛由秀芽攙扶著去到桌邊喝了杯水,如今就在冀行箴身邊不遠處的椅子上落了座,低泣著拿帕子不住擦拭眼睛。
“公子這話說得可是不對。”崔悅道:“倘若沒有你們的幫助,沒有三公子的藥,哥哥何至於能夠有機會好起來?你們的大恩大德,我是銘記於心的。”說著就上前來噗通跪了下去,作勢要磕頭感謝。
秀芽趕忙去扶她。
只不過秀芽剛剛要伸出手去,就見冀行箴回頭極快地朝她看了眼。
在宮裡伺候久了後,主子們哪個眼神是哪個意思,秀芽還是明白的。
她伸出的手在空中停滯了下,慢慢收了回來。
旁人俱都離得遠。秀芽沒有去拉住崔悅,也就沒有旁人能夠拉住了。
崔悅就依著之前的那番做派磕了個頭,“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冀行箴語氣溫和地道:“姑娘言重了。”但也只這一句,旁的一個字兒都沒有。
馮旭在旁急吼吼地跑了過來,一把拉住崔悅,“哎你說你們真是。怎麼就那麼客氣呢。”
崔悅顯然沒料到馮旭會突然這麼做,一時間怔愣在了那裡。
馮旭拉了拉她,居然沒拉動。
崔悅恍然回神朝他歉然地笑了笑,羞澀地道了聲謝,這才順著他的攙扶站了起來。
阿音旁的沒有發現,但是,她察覺了冀行箴對待這兄妹倆的淡漠。故而什麼也沒做,只去到了冀行箴的身邊立著。
冀行箴便和大師們拱手道別,“我們趕了一天的路,有些乏了。這兒再有甚需要幫忙的,大師儘管遣了人來喊我們。我們定然鼎力相助。”
寺中人盡皆知曉,原本兩邊就是不同路人。如今崔家兄妹遇到兇險之事,冀行箴這邊能幫的幫了後也算是仁至義盡,無甚需要他們再來做的。
故而大師們和他寒暄幾句後便送了他出門。
出了飯堂的門後,冀行箴示意眾人都隨他走。
一行人到了冀行箴的屋子內,緊緊關上房門。兩侍衛則守在門邊和窗戶邊防著有人在外竊聽。
常書白這才問冀行箴道:“先前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