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阿音道:“不只我娘,我家裡人大都會進宮赴宴。”
“這樣。”吳夫人沉吟了下,“不若我和皇后娘娘說一聲,讓你和你娘坐到我們這邊來。”
阿音有些猶豫,“這樣會不會太過叨擾了些。”
“就你事兒多!”吳欣妍笑著輕拍了下她的手背,“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我娘去問皇后娘娘的意思,我和你去尋你家人。”
吳夫人笑道:“那就這樣罷。我去永安宮拜見娘娘。”又和阿音道:“我家這瘋丫頭就交給你了。幫我管管她,別亂跑亂惹事。”
吳欣妍嗔道:“娘,我哪裡惹事了。”
阿音卻哈哈大笑,“伯母放心。我定然看勞了她。”
吳欣妍就追著她跑,佯作發怒的樣子。
吳夫人看兩人玩得好,笑著和鄭賢妃道別。
鄭賢妃就想陪著吳夫人往永安宮去。
哪知道吳夫人根本不願。
“多謝賢妃娘娘好意。”吳夫人心知皇后和鄭賢妃不和,婉拒道:“只是您這一對侄女兒或許還需要您來幫忙。特別是這一位,”她指了指鄭惠婷,“那麼多石榴汁倒在了衣裳上,怕是得換一身。想必賢妃娘娘現在需得去忙,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鄭賢妃看到鄭惠婷溼溼的裙子,知道這樣下去也著實太不像話,強壓著怒意和王妃道了別,輕喝了聲,叫著鄭惠婷姐妹倆往她的靜雪宮行去,趕緊換衣裳。
鄭惠冉和鄭惠婷本想耀武揚威一番,誰知反倒吃了癟,心情都不算好。
兩人低聲爭執著,你抱怨我我抱怨你地一路過去。正在怒頭上的時候,就見旁邊院子裡有個陌生的年輕人正彎著腰在旁邊一棵樹下,不知道在做什麼。
鄭惠冉在宮裡做伴讀多年,對宮裡的情形雖算不上是瞭若指掌,但也極其熟悉了。
她記得今日是中秋家宴,來的都是相熟人家的親眷。見那樹下之人眼生,就高聲呵斥道:“什麼人!在做什麼,鬼鬼祟祟的!”
鄭惠婷也是心情不好。聽聞鄭惠冉在呵斥那人,她就也跟著高聲斥責了幾句。
那人慢慢站直了身子,兩人方才發現那是個十分高大的少年。相貌英武,很是強壯。
英武少年看到她們二人後,抬起了手中之物,“鳥巢掉下來了。我給放回去。”
“放回去?”鄭惠婷哈地一聲譏笑,“你做得到麼?”
那少年十分篤定,“可以。我爬到樹上,就能把它放回去了。”
說著,他憐惜地朝裡面看了一眼,“還有幾個鳥蛋呢,也不知道大鳥去了哪裡。希望這次掉下來沒有傷到蛋。”
鄭惠冉聽他說要爬樹,這才發現他只穿了長袍沒穿罩衫。再看地上,分明有疊了整齊的一件衣裳。想必是少年怕爬樹磨壞了衣裳故而特意將罩衫脫了下來。
“原來是個不知打哪兒來的土包子。”鄭惠冉冷笑道:“連件衣裳都怕弄壞,忒的寒磣。”
她心情不好,總得想了法子發洩出來才舒坦。
眼前這人一看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許是宮裡哪個地方當值的,正巧讓她發洩下怒氣。
少年擰眉,“我這衣裳是剛做好的。”
“喲,剛做好的新衣裳,所以捨不得磨壞?”鄭惠婷也是想洩洩火氣,跟著說道:“那有本事你就別爬樹啊!”
少年劍眉緊擰,“我做好事礙著你們兩個了?為何一個兩個都出言相譏?”
鄭惠婷道:“沒礙著我們什麼事。我們就是看你不順眼罷了!”
鄭惠冉笑道:“倒也不是這樣。就是覺得你這樣假惺惺地好似憐憫那鳥蛋,卻還要顧及著自己的衣裳,覺得好笑又可憐。”
那少年聽聞後瞬間渾身肌肉緊繃,雙目圓睜滿是怒氣。
姐妹倆雖然出了心中惡氣,但到底還是顧及自己是女孩子力氣小,生怕這蠻人真的打她們。又說笑了兩句便也離去。
因著共同對付了個“敵人”,姐們倆的心情都好轉起來。兩個人便不如之前針鋒相對,說說笑笑地到了靜雪宮草草地把衣裳換了,又往靖和宮那裡行去。
將要到靖和宮的時候,兩人都想著事情若是能夠挽回最好不過,稍微商量了兩句,便問了旁邊的宮人,可知大皇子在哪。
說來也巧了,冀符就在離靖和宮不遠處的一個宮內,正在幫忙招待賓客。
兩人就往那邊去尋了他,把事情大致說了,又講明來意:“我們本也不指望王妃和郡主能夠原諒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