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起過伯母與你。可你竟是這般小氣; 半個字兒都不透露給我。”
旁人聽得一頭霧水; 吳欣妍卻曉得她說的是甚麼。
在山明寺的時候,阿音曾和吳欣妍說起過洪都王妃與郡主來京之事。當時吳欣妍並未對此多說什麼,只笑盈盈地看著她。
如今阿音回想起來,更是覺得發窘。
吳夫人微笑著與阿音道:“還是那句話。我們是誰; 又有何干?左右你還是你,我們還是我們。”
“這就是了!”吳欣妍拊掌道。
她們在這邊言笑晏晏,另一邊的幾人臉色卻很難看。
鄭賢妃悄悄怒瞪鄭惠冉和鄭惠婷,而後與吳夫人道:“不知王妃突然前來,太過怠慢; 還請王妃恕罪。”
對著她的時候,吳夫人便收起了先前的溫和笑意,淡淡說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早就遣了郭公公與段嬤嬤前去迎我們; 郭公公和段嬤嬤已經將諸事安排妥當,我們很是感激。更何況,此事從始至終都和你沒甚關係,你不知曉不前來,倒也談不上‘怠慢’二字。”
鄭賢妃聽了這些話後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好歹她也是後宮裡的第二人,被人這樣貶低,怎還能強顏歡笑?
鄭惠冉和鄭惠婷看鄭賢妃被洪都王妃三言兩語說得變了臉色,卻也不敢幫腔說話。
洪都王府地位超然,王爺手握重兵,可非常人能比。她們鄭家在怎麼厲害,與洪都王府卻無抗衡之力。
更何況她們還存了自己的心思。
鄭家實打實地想要和王府結親。
鄭惠冉和鄭惠婷想到之前自己與王妃母女倆的爭吵,兩個人俱都緊張起來,脊背上汗溼一片。小腿肚好似有點抽筋,有點疼,筋肉糾結在一起,難受得緊。
鄭賢妃強忍著心裡百般的不舒坦,再一次出言催促姐妹倆:“還不快和王妃道歉!”
鄭惠冉想要挽回一點自己在王妃面前的形象和尊嚴,想了想,眼神示意鄭惠婷上前賠禮道歉。
鄭惠婷雖然想要那翡翠首飾,可是倘若她去主動道歉的話,就等於把剛才的所有錯事盡皆扛下來。那樣實在太丟人了。她著實不想和這樣位高權重的王府鬧得太僵。
思來想去,鄭惠婷就裝作沒看見鄭惠冉的眼神示意。
——不管怎麼樣,她和鄭惠冉兩個人一起扛著這些錯處,總比她自己全部擔下來要好得多。這事兒到底是瞞不住了。過後家中長輩責問的時候,她也能好過一些。
鄭惠冉見鄭惠婷不肯主動出頭,又怒又火。
可是鄭惠婷不願獨自擔下責任,而鄭賢妃堅持必須道歉,且還在旁催促。
姐妹倆只能不甘不願地對著吳夫人道:“剛才的事兒,是我們不對。望您大人有大量,饒我們一回罷。”
她們言辭懇切,語氣十分恭敬。
吳夫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吳欣妍抱胸嗤道:“我這才知道,有些人當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一旦看著情勢對自己不利,說低頭就能低頭。全然不記得自己剛才是怎麼猖狂的了。”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嘲諷姐妹倆。
鄭惠婷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計可施,只能忍下這口氣。
鄭惠冉反倒是愧然開了口:“郡主說的是。原也是我不識好歹,不知輕重。還望郡主饒了我罷。”
她性子素來高傲,如今卻將姿態放得這樣低來求取一個原諒。
鄭賢妃輕點了下頭以示讚許。
鄭惠婷卻似是第一次見到鄭惠冉一般,側著頭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遍。
對於這姐妹裡的道歉,吳夫人和吳欣妍根本沒當回事。只因她們兩個清楚,眼前的鄭家女不過是為了某些緣由而彎下了她們素來狂傲的身段。其實骨子裡,姐妹裡並未覺得自己錯。
因此母女倆壓根就不理會她們的道歉。
吳夫人身子一側,尋了鄭賢妃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幾句。
吳欣妍拉著阿音的手道:“妹妹和我們一桌用膳罷!我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可是無趣得很。有你一起應當能好許多。”
阿音有些為難,“並不是我不願和伯母、姐姐一起。只是宮宴的座次已經安排好,我和家裡人一起。倘若隨意挪動,怕是不太妥當。”
吳夫人本就沒用心和鄭賢妃說話,不過是不願搭理那兩對姐妹罷了,其實她一直想留意著女兒和俞五姑娘的對話。
聽聞阿音這樣說,吳夫人當即側首過來,問她道:“你娘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