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扛起千機重暉向身側被驚呆的朱佑樘打了一個眼色。
朱佑樘瞬時反應過來,忙朝著院中被困的百姓使勁兒擺手:“走、快走——”
眾百姓對視一眼,立即大喜,飛速逃出兵馬司衙。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知不知道我上面有人?!”寇遠廷抱著桌案柱子,一邊發抖一邊朝著三人大吼,“你們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整個內閣,我可是萬閣老的門人!”
“萬安嗎?”朱佑樘慢慢轉頭,冷冷盯著寇遠廷。
不知為何,寇遠廷突然覺得,眼前這少年的目光,比那詭異的暗器更令人膽寒。
“阿瑟,怎麼辦?”屍天清後退半步,低聲問道。
“呵呵,八成咱們要跑路了……”郝瑟乾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咱們做個大的——”
“郝瑟!屍天清!”
突然,衙門外傳來一聲厲喝。
郝瑟、屍天清、朱佑樘同時一個哆嗦,回頭一看,臉頓時僵了。
碧綠書生衫帶著澎湃怒氣值攜風而至,左邊一個黑衣冷臉流曦,右邊一個灰衣臭臉南燭,三人三張黑臉往這一站,整座衙堂陰風號號,愁雲慘淡。
屍天清移開目光,郝瑟抓頭,朱佑樘垂眼。
文京墨狐眸滲綠,迅速在三人身上掃了一圈,詭森氣息這才弱下幾分,轉頭,居高臨下看著桌案下的寇遠廷,抱拳:“累大人受驚了。”
寇遠廷和張副指揮哆裡哆嗦從桌案下爬出,後退兩步,一臉謹慎盯著文京墨:“閣、閣下是?”
“此事怕是有誤會,還望寇大人莫要見怪。”文京墨硬邦邦道。
“狗屁誤會,這三個混世魔王,藐視公堂,毆打當朝命官,罪無可恕,本官——”
“啪!”
一面黑色令牌懟在了寇遠廷的腦門上。
寇遠廷眼珠慢慢上移,待看清令牌的造型和字跡花紋後,頓時雙眼暴突,長揖到地:“原、原來是東廠的大人,小官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恕罪!”
文京墨收起東廠令牌,雙手插袖,冷聲道:“這三人,乃是都督剛從江湖上請來的高手,想不到第一次出任務,就被大人請了來,不知大人意欲何為啊?”
“下官是、是見三位英雄器宇軒昂,所以、所以請三位英雄來喝茶的,哈哈哈,喝茶。”寇遠廷乾笑,一踹旁邊的副指揮。
“對對對,喝茶,喝茶。”張副指揮點頭哈腰。
“喝茶?”文京墨抬眼,掃了堂上一圈狼藉。
“這個,喝茶之餘,小小切磋了一下。”寇遠廷賠笑。
“是嗎?”文京墨瞥向郝瑟三人,“僅是切磋?”
媽呀,文書生好嚇人。
郝瑟、朱佑樘迅速鑽到了屍天清身後。
屍天清乾咳一聲:“僅是切磋——無人受傷。”
“對對對,無人受傷。”寇遠廷連連點頭。
此言一出,頭上腿上胳膊上還插著數根蜂針副指揮簡直要哭出來。
“很好。”文京墨轉眸,“那敢問寇大人,小生可以帶他們走了嗎?”
“自然可以,大人請便請便。”寇遠廷和張副指揮連連作揖,恭送眾人。
“不必送了。”文京墨拂袖而去。
郝瑟、屍天清、朱佑樘、流曦四人趕忙跟上。
唯有南燭留在最後,目光一掃,指尖一彈,散出一縷幾乎看不見的煙霧,飄然離去。
“我的媽呀……”寇遠廷滿頭大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張副指揮和一眾兵衛也是渾身虛脫,癱在地上。
“大人,您不是說這京城有頭有臉有關係的貴人您都記住了嗎?”張副指揮哭喪著臉道。
“我哪知道啊,東廠新都督上任,也不知道從哪尋來的江湖高人,差點把咱們的衙門都拆了……”
“幸好沒傷了人,否則東廠定讓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是啊,幸好幸好……”
二人連連慶幸。
眾兵衛你瞅我,我瞅你,同時吸了吸鼻子。
“哎哎,你們覺不覺得有股臭味?”
“好像是有點——”
“不對,越來越臭了!”
“嘔,好臭!”
“怎麼回事!嘔嘔!”
“救命,我要吐了!”
據說,從那日之後,西城兵馬司衙門不知為何散發詭異惡臭足足一個月有餘,無人敢入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