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諸位莫急,學子們馬上就到了。”
說著,身體向旁一側。
但見鬱郁山林間,慢慢行來一隊少年,皆是身著長袍,眉目低斂,身側還隨著書童,丫鬟和廚子,正是十渡書院的二十四位學子。
“兒子!”
“槿之!”
“懷仁!”
“我的兒!”
眾富商頓時大喜,呼啦一下衝了過去,拽著自家孩子噓寒問暖。
連商計和文京墨對視一眼,迅速學子隊伍末尾,找到了郝瑟、朱佑樘四人。
朱佑樘面色發白,身側,郝瑟、南燭、屍天清神色凝重。
“連老爺!”文京墨遞給連商計一個眼神。
連商計臉皮一扯,甩開肚子一把抱住了朱佑樘,開始高聲嚎哭:“我的堂兒啊——你可受苦了啊——怎麼幾日就瘦成了這般模樣啊啊啊~”
那驚天動地的大嗓門,頓將所有人的聲音都蓋了過去。
“怎麼回事?不是說給所有學子都下了藥,方才讓小生聯絡所有家長前來接人的嗎?”文京墨上前,低聲問道。
“是我小瞧了韋苓之,普通的巴豆根本難不住他,一副藥下去,這些學子竟都能下床了。”郝瑟咬牙。
“能靈活運用燭夢花摧毀他人心智,醫術自然不俗。”南燭道。
“為何不直接下毒?”文京墨蹙眉。
“這些學子已在十渡書院待了數月,我只怕還有其它毒素藏在他們體內,貿然下毒,怕是真會毒死他們。”南燭道。
文京墨蹙眉,看了那邊的韋苓之一眼:“若真如郝兄推測,那此人可真是深不可測,今日怕是——無功而返。”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鬧一回再說!”郝瑟呲牙。
眾人說話間,諸富商已經令隨行大夫分別為自家孩子診脈確認健康狀況,除了有些虛弱之外,並未發現中毒之兆。
韋苓之掃望眾人,提聲:“諸位老爺,可放心了?”
“咳咳,這個嘛……”
“我們也是擔心……”
“我們都是聽連老爺說的!”
“對對對,都是連老爺說的。”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連商計的身上。
連商計臉皮隱隱一抽,一把箍住朱佑樘,扯著嗓門大叫:“雖然沒有中毒,但是比中毒還慘啊,你看我家侄兒,這才過了幾日,就瘦了一大圈,話都說不利落了,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連老爺,韋某自問對每一位學子都如同親生,處處照顧有加,傳道受業解惑,起居餐飲安排,無一處敢懈怠半分,十渡書院立於京城數年,口碑在外,韋某座下弟子功成名就者也不在少數,連老爺如此汙衊於我,到底是何居心?!” 韋苓之厲聲大喝。
此言一出,就如一個訊號一般,剛剛還低眉順眼的一眾學子,竟同時義憤填膺,高撥出聲:
“韋山長待我們視如己出!”
“韋山長德高望重!”
“韋山長含辛茹苦!。”
“連老爺為何要汙衊我們的山長?!”
怒喝聲中,二十三名學子圍攻而上,一張張稚嫩面容上佈滿了兇戾之氣,仿若要將連商計挫骨揚灰一般。
身後一眾富商哪裡見過這等陣勢,頓時驚呆了。
連商計額頭冒汗,頻頻後退。
郝瑟、屍天清、南燭、文京墨神色一動正要上前,卻見朱佑樘突然掙脫連商計雙臂,上前一步,抱拳道:“二叔,你誤會韋山長了,此次,大約是山水入井,混入了髒汙,所導致我們有些腹瀉罷了。”
“原來是這樣——”連商計顯出恍然大悟之色,忙向韋苓之抱拳,“是連某誤會了,還望韋山長大人有大量,莫要見怪,莫要見怪。”
“無妨的。”韋苓之撩起眼皮,勾唇一笑。
“既然是井水不淨,那老爺不如先將少爺接回家小住幾日調養一番,待井水澄淨後再送來如何?”文京墨上前建議道。
“對對對,如此甚好。”連商計連連點頭,“諸位以為如何?”
可餘下富商看起來卻皆有些猶豫。
“如此,也是一個辦法。只是考學在即,若是中途離院,只怕會延誤諸位學子的課業,不過——不如這樣吧,請諸位學子自己決定,想暫時歸家小住的,只需去李監學處登記便可。”韋苓之道。
“不,課業為重,不過是井水有汙,只需沉澱乾淨,燒開即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