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煙,濃霧茫茫,眼前可見距離不出半丈,眾人路況不熟,只能跟著前方呂管家的步速緩慢前行,加上道路泥濘,各自輕功身法又皆有差別,不知不覺,就拉開了距離。
方璞絡、九青葉英招和仲華方緊跟呂管家走在最前方,屬於第一梯隊;蓬萊甘華等三位姑娘行在後方數步之外,止觀和尚落在幾步之後,形成第二梯隊;邋遢道長和遊方郎中貌似輕功造詣都不高,一前一後差了不到幾步距離,走得很是艱辛,是第三梯隊。
而走在最後的,竟是郝瑟、屍天清和文京墨三人。
其原因就是——雖然郝瑟的紫翎靴可踏雲躍空、十分了得,但此刻濃霧之中,自然不是飛天遁地出風頭之際,而那紫翎靴又比平常的靴子重了兩倍,加上這林中滿地泥濘,郝瑟基本每一步都在和黏糊糊的泥巴作鬥爭,可謂是舉步維艱。
屍天清和文京墨只得一邊一個提著郝瑟的胳膊,以此來減少郝瑟的體重,加快行進速度。
“郝兄,你這可真是 ‘石牛入泥,自身難保’啊。”文京墨挑眉吐槽。
“咳!老子這是策略!策略!”郝瑟艱難從泥濘路中拔出腳,壓低聲音道,“剛才酒館裡人多口雜,老子不好多問,所以才故意落後幾步,正好尋個機會讓咱們三個好好合計合計。”
“阿瑟高見。”屍天清正色拍馬屁。
文京墨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掃了一眼屍天清:“郝兄是想問這奉澤莊的事兒?”
郝瑟點頭:“沒錯,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那些人一聽到奉澤莊三個字就逃得比兔子還快,連黃金百兩的賞金都視而不見,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貓膩!”
文京墨看了一眼郝瑟:“這奉澤莊乃是青州境內赫赫有名的富家大戶,相傳是祖上在山裡得了金礦,發了橫財,從此富甲一方。即便是在全國,奉澤莊的富貴也是排得上名號的。只是這奉澤莊世代經商,從不涉及綠林之事,所以在江湖上並沒有什麼名位。”
“至於那玉竹信上所懸賞的‘擒妖’一事——”文京墨搖了搖頭,“怕是近一年才出的怪事,小生的確不知詳情。”
“唉,咱們這一年都待在山谷裡閉關鎖國,訊息不靈通啊……”郝瑟皺眉,瞪了一眼文京墨,“那文書生你還建議老子接下這玉竹信,萬一是燙手山芋可咋整?”
文京墨挑眉一笑:“龍行派方璞絡那般的三流貨色都敢接玉竹信,我們如何不敢?”
屍天清也默默點頭。
“不行,老子還是不放心。”郝瑟抓了抓臉皮,突然雙眼一亮,“要不文書生你乾脆用算盤算一算吧!”
文京墨狐眼橫過冷光:“小生這算盤不過就是個卜算吉凶的物件,難道郝兄你還當它是千里眼順風耳、可知天下之萬事不成?”
“誒?!”郝瑟大驚,“可是之前你給那個賈川算命的時候,不是說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嗎?”
文京墨臉皮抽了一下:“那是小生根據賈川的面相和江湖傳聞推測之後添油加醋編的……郝兄,你可別告訴小生,你也信了?!”
“啥子?!”郝瑟目瞪口呆。
屍天清一旁以拳遮口,輕咳一聲:“阿瑟心思單純,難能可貴。”
“屍兄你這種時候就別拍馬屁了……”郝瑟狂抓頭髮,頓了頓,突然又道,“不對啊,你當時還算出那個方璞絡逛妓院陽*痿來著……”
“咳咳咳!”屍天清劇咳。
“哦,那個啊……”文京墨挑眉一笑,“前幾日路過一個茶館之時,小生聽到幾個客商笑談曾在一家妓院外見到一個衣冠不整的大漢灰頭土臉逃出青樓,而且逃出的緣由還很是丟人,小生聽著有趣,就多問了幾句,恰好他們形容的那個大漢衣著相貌和今日這位龍行派的方璞絡很是相似——”
“咳——”屍天清轉頭。
郝瑟僵硬,臉皮抽搐兩下:“所、所以,你適才神神道道說的那些其實根本不是你算出來的,而、而是……你、你——胡編亂造加坑蒙拐騙撞上的?”
“廢話。”文京墨鄙視了一眼郝瑟。
郝瑟一雙淡眉開始不規則扭動:“文書生,你該不會是——打算把從孟前輩那學到的一身本領都用來騙人吧?”
文京墨鹿眼長眯:“騙一是為罪,騙萬是為雄。騙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聽著耳熟,但是怎麼總覺著不大對……”郝瑟抽著眼角看向屍天清。
屍天清偏離目光:“咳,差不多。”
郝瑟臉皮抖了抖。
所以這文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