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又飛了回來,手裡還多出一個人。
“此人在院外鬼鬼祟祟偷聽!”流曦一把將此人扔到了地上。
眾人定眼一看,但見此人滿頭大汗,面色慘白,身形微胖,一雙三角眼,滿臉油膩,竟然是府衙的仵作——吳立。
“就、就是他,就是他送給我的這些屍體!”王梁猶如大赦,指著吳立大叫。
誒?
這又是啥子鬼?!
郝瑟和眾人一般,徹底懵逼。
*
雷雨瓢潑,雲沉鳴雷。
王梁小小草房之內,屍天清、郝瑟、舒珞、文京墨、流曦、熾陌六人一排,坐在左側,吳立和王梁雙雙跪地,全身發抖。
屋子正中,並排擺著六具屍身,五男一女,皆是衣衫整齊,髮髻端正,面色慘白,口染紅膏,面帶微笑。
可是,再細細看去,卻發現這些屍體有些不大對。
屍體都沒有穿鞋,而且手臂、小腿露出之處,都有傷痕,甚至有的是舊傷和新傷疊在一起,看不清原本面板的樣子。
而最詭異的,是在脖頸之處,有一圈細細的縫線,針腳十分精密,若不細看,就好像是一圈淡淡的陰影,看這造型,應該是這些屍身原本是頭頸分離,後又有人用線將腦袋和脖子縫到了一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文京墨冷冷瞪著二人道。
吳立和王梁對視一眼,同時埋頭做鴕鳥。
“再不說,我就把你們兩個也變成這般模樣!”熾陌挑眉。
吳立和王梁同時一個哆嗦,半晌,王梁總算開了口。
“這、這些屍體,是四日前菜市口處斬的六個的死刑犯——”
“死刑犯的屍身又怎會到了你家?!”文京墨道。
“是吳仵作送過來的!”
我擦,這是什麼路數?
聽說過送花送酒送戒指的,怎麼還有送屍體這麼前衛的?!
郝瑟臉皮抽搐。
“吳仵作?!”文京墨挑眉。
吳立狠狠瞪了王梁一眼,下一瞬,立時一個翻臉,高聲嚎哭:“啊啊啊,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啊啊啊!我、我這也是為了江大人分憂啊,也是為了黎民百姓啊,我這是——”
“說、人、話!”郝瑟呲牙。
吳立一個哽咽,把後面的話給嚥了進去,頓了頓,有怯生生道:“其實,我、我其實根本不會驗屍,府衙中為屍體驗身的,一直都是王梁——”
眾人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然後呢?!”郝瑟繼續追問。
“這些死刑犯的屍體,就是我給王梁的報酬……”吳立垂頭。
“報酬?!”
眾人都驚了。
“屍體做報酬,這口味可夠重的啊……”郝瑟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王梁……仵作……鬼大師……”舒珞沉吟片刻,“王梁,你可認識西北九代仵作的梁家——江湖中傳說的鬼仵作——”
王梁身形一顫,抬頭看向舒珞,面色變了幾變,良久,才長長嘆了口氣,道:“在下就是鬼仵作梁家的嫡系傳人……”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驚奇。
“鬼仵作,聽起來挺高大上啊!”郝瑟來了精神。
舒珞上下打量王梁:“相傳鬼仵作在二十多年前莫名消失,再無人可尋其蹤跡,想不到竟改名換姓到了南京,而且還……淪落到這般境地?”
“鬼也罷、神也罷,說白了,也不過就是個低賤的仵作。我梁家九代仵作,時時處處被人視為低賤之人,我爹不忍我繼續做什麼鬼仵作,狠心捨棄了姓氏,隱去了行蹤,舉家遷入南京城,就是為了能讓我安心讀書,考個功名,擺脫這仵作的賤名。”
說到這,王梁不由眼圈發紅,“可我……甚是無能,考了數年,直到爹死了,卻連個秀才都未考上……”
“所以,你就重操舊業,開始做仵作?”郝瑟問道。
“爹臨死的時候,讓我立誓,這一輩子都不做仵作……我本不想再碰仵作一行……可是、可是……”王梁猛然扭頭,氣勢洶洶瞪著吳立,“我身為梁家子孫,怎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屍體被一個外行人褻/瀆/糟/蹋?!”
吳立不禁一個哆嗦。
王梁又慢慢將目光投向屋中的六具屍身,語音喃喃,面帶痴迷:“……你看看他們……面板那麼漂亮,顏色那麼完美——這麼完美的屍體,只有用最精湛的技藝,才配的上他們——刨開他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