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竟是流曦。
江弛泰一肚子赤膽忠心的臺詞被流曦一句話噎在嗓子眼,兩眼圓瞪,肚子鼓氣,好似一個暴眼的青蛙。
“區區一個侍衛,怎麼敢跟知府大人如此說話?!”一旁的吳據立時跳出來忠心護主。
流曦豎眉一掃。
吳據立時就慫了。
流曦冷冷看向江弛泰:“你若早早將那鬼船的線索告訴我們,公子他們早就破了案,何必在這兒聽你廢話,影響公子用膳的心情。”
江弛泰一驚:“鬼、鬼船?什麼鬼船?!”
流曦神色一沉,眸冷如煞。
那表情、那殺氣,直逼拷問界第一把交椅。
江馳泰和吳據頓時汗滴如豆。
臥草,二十一深藏不露啊!
郝瑟感嘆。
“想必是江大人有什麼苦衷吧。”文京墨放下筷子,拍了拍流曦的肩膀。
流曦這才收回目光。
江弛泰頓時大鬆一口氣,向文京墨一抱拳:“文公子這是說的哪裡話,本府對諸位是知無不不言言無不盡,絕對沒有半分隱瞞。”
文京墨微微一笑,兩眼長眯:“江大人心知肚明,何必在這自欺欺人。”
江弛泰的笑容僵住了,轉目看了一圈眾人的表情,半晌,才嘆了口氣道:“諸位大俠,不是江某不說,而是那鬼船之事,是萬萬不能說的啊!”
“大街小巷早就傳遍了,江大人。”郝瑟好心提醒。
“那些不過是街頭巷尾的傳聞,和本府無甚干係,不打緊。”江馳泰抹了抹腦門的汗珠子,“但若是讓人知道,這‘鬼船’之事乃是從本府嘴裡傳出去的,只怕我江家就要遭滅頂之災了!”
“為何?”屍天清皺眉問道。
江弛泰頓了頓,壓低嗓音,抬手抱拳:“當今聖上,英明神武,治國有方,堪比堯舜,千秋萬代。如此盛世之下,又怎會有殺人的惡鬼出沒?!”
眾人齊齊一挑眉。
“什麼惡鬼,鬼怪之流,是最最忌諱的!”江弛泰定聲道。
“鬼船並非真的惡鬼,而是有惡人故意為之,你何必如此草木皆兵?”屍天清搖頭。
“是否真的有鬼並不是關鍵,關鍵是,若是本府說出這種惡鬼作祟的話,待傳到聖上耳中,怕就變成妖言惑眾的大不赦之罪了!”江弛泰一臉驚悚道。
“太扯了吧!你在自己府衙中說的話,怎麼能傳到百里之外皇上的耳朵裡?”郝瑟表示不科學。
“當然可能——他們的耳目無處不在,只要抓住你一絲把柄,便會置你於死地——”江弛泰聲音弱的幾乎聽不清。
“他們是誰?”屍天清問道。
江弛泰一頓,看了舒珞一眼。
舒珞慢慢搖著扇子:“西廠。”
“哦~”郝瑟點頭,“如雷貫耳。”
屍天清皺眉,流曦顯出恍然之色,文京墨和舒珞對視一眼,沒說話。
“所以,諸位大俠,這鬼船之事,一定要秘密探查!”江弛泰道。
“想不秘密也不行啊,這鬼船的線索已經斷了。”郝瑟聳肩。
“依我說,定是那個漁翁信口胡說,什麼鬼船,南京城絕不會有!”江弛泰抹了抹汗道。
“對了,江大人,聽說三月十五那日,你曾宴請了不少達官貴人去你府上夜賞桃花,還請了望舒閣的花魁作陪?”文京墨突然問道。
“確有此事,文公子為何問這個?”江弛泰問道。
文京墨一笑:“小生只是聽說,當夜那位花魁彈的乃是名震江湖的九羽琴,小生無緣得見,實在是可惜。”
“哎!這有何妨?!若是文公子想聽,待此案一了,本府就請諸位去府上作客,讓蓮心帶著她的九羽琴作陪,定讓你們聽個夠!”江弛泰道。
“那小生就恭候江大人的邀請了。”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過說起來那九羽琴還真是神奇,月光之下彈奏,紅光四射,簡直堪稱奇景……”江弛泰開始和文京墨嘰裡呱啦聊了起來。
文京墨淡笑聆聽,目光掃了郝瑟等人一眼。
郝瑟暗暗嘆氣,從懷中掏出宴會名單,在最後一個目擊證人江弛泰名字的旁邊畫了個勾。
這位宛蓮心的不在場證明真是太完美了。
屍天清和舒珞也齊齊嘆了口氣。
江弛泰和文京墨正說的高興,突然一個人匆匆奔了進來,朝著舒珞一抱拳:“舒公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