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伯看著郝瑟的表情,笑出了聲:“說起來也是機緣巧合,那日,我在水滴山壁之下救回餓暈的季維君,之後便依照季維君的描述,將他易容成了杜芊溪的模樣,望能以此擊潰齊鴻鳴心理,逼他說出真相。這本是破釜沉舟之計,未曾想到,竟能如此順利。”
說到這,嶽伯不由搖了搖頭:“那杜芊溪,只怕是早就成了齊鴻鳴的心魔。”
郝瑟四人對視一眼,不由笑了起來。
“哪裡有那麼多心魔啊,那齊鴻鳴根本就是中了文京墨的迷心陣!”郝瑟呵呵樂道。
“迷心陣?”嶽伯一愣,看向文京墨。
文京墨眯眼一笑:“小生不過是將林邑和齊鴻鳴屋外的花花草草換了換位置,幫他們在睡夢之時能常常見到故人罷了。”
嶽伯雙眼漸漸繃圓,露出了欽佩萬分的神色:“文公子果然好手段。”
“過獎。”文京墨施施然抱拳。
嶽伯抱拳,頓了頓,神色一沉,慢聲道:“其實,我與那齊鴻鳴有不共戴天之仇,我隱姓埋名棲身九青一年有餘,就是為了尋一個報仇的機會!如今大仇得報,我才應該感激諸位相助!”
嶽伯起身,朝著眾人重重施了一禮。
文京墨、郝瑟、舒珞和流曦皆顯出詫異之色。
嶽伯吸了口氣,又看向郝瑟:“如今罪魁禍首已死,越嗇寨的兄弟們泉下有知,也可瞑目了。”
一瞬間的死寂。
郝瑟驟然大驚失色:“嶽、嶽伯,你剛剛說什麼?!”
嶽伯定定看著郝瑟,神色漸漸變了,變得懷念又欣慰,悲涼又釋然。
那目光,就如一根鋼錐,深深扎入郝瑟的心臟。
郝瑟雙眼漸漸泛紅,淚珠不受控制湧出,順著眼眶奔流而下。
朦朧淚光中,嶽伯探手抓住耳根,慢慢扯下了臉上的□□。
劍眉、方臉、大眼,唯有一臉濃密絡腮鬍子,不見了蹤跡。
郝瑟一雙淚珠滾滾而落。
“孟三爺……”
沒錯,眼前之人,竟然就是越嗇寨的三當家,孟三石!
“郝軍師……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孟三石眼眶藏淚,嘴角含笑,顫聲抱拳。
“三爺!”郝瑟一把鼻涕一把淚,咧嘴大樂,“果然,武俠劇裡面落崖的都死不了!”
一句話說得孟三石破涕為笑。
二人在這裡又哭又笑,看得旁邊三人是一頭霧水。
“小瑟,這位是?”舒珞一臉好奇。
郝瑟一抹眼淚,搭著孟三石的肩膀,熱情介紹道:“文書生、舒公子、二十一,這位是我郝瑟的好兄弟,越嗇寨的三當家,孟三石孟三爺!”
“越嗇寨?”舒珞神色一動,“就是小瑟和屍兄之前……那個被屠……的山寨?”
郝瑟面色一暗,點了點頭。
“且慢,孟兄適才說與齊鴻鳴有血海深仇,難道越嗇寨一事,也是齊鴻鳴所為?!”文京墨驟然回過神來,提聲喝問。
郝瑟身形一顫,猛然看向孟三石。
孟三石神色凝沉:“指使九青外門弟子滅了越嗇寨的人,就是齊鴻鳴!”
“什麼?!”郝瑟頓時勃然大怒,“為什麼?!他為什麼要——”
突然,郝瑟猝然失聲,一雙眼睛驚悚繃圓。
文京墨面色陰鬱,舒珞眸光閃寒,流曦溢位殺意。
孟三石定定看著郝瑟,沉默不語。
“是為了……斬草除根……為了殺屍兄……”郝瑟嘴唇劇顫。
孟三石慢慢闔目。
郝瑟雙目赤紅,狠狠攥緊拳頭,咬碎銀牙,嘴角溢位血絲。
“小瑟……”
“郝瑟……”
“郝公子……”
舒珞、文京墨、流曦一臉憂色。
“郝軍師!”孟三石緊緊捏住拍郝瑟肩膀,“殺死越嗇寨兄弟、二當家和大當家的仇人已經死了,我們的仇已經報了!”
郝瑟狠狠閉眼,攥拳,使勁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顫聲道:“孟三爺,此事,萬萬不可告訴屍兄!若是屍兄知道,依他的性子,我只怕……”
“郝軍師放心,孟某省得的!”孟三石拍了拍郝瑟的肩膀,“所以,才挑了屍教頭不在的時候來見你。”
郝瑟猛然抬頭、紅眼、搭上了孟三石的肩膀。
二人相視一笑,苦悲摻雜,無盡辛酸。
“殺人、屠寨、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