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八極瞪大雙眼,孟羲一怔。
文京墨眉峰一挑:“莫不是……就與我們適才用飯之前的神色一樣?”
屍天清垂睫,輕嘆一口氣。
文京墨扶住太陽穴,遊八極腦袋撞在桌子上,孟羲繼續掐眉頭。
郝瑟一頭黑線:“屍兄你定是誤會了,他們不是厭惡你的樣貌,而是被你這絕世容顏給驚住,所以有些手足無措自慚形穢罷了。”
“對對對!”遊八極連連點頭。
屍天清看了幾人一眼,搖了搖頭:“並非天清誤會,那日……”頓了頓,才道,“天清才知道,自己是天煞孤星之命。”
此言一出,眾人立時一靜。
“他們是不是說了什麼?”文京墨眯起雙眼。
屍天清神色微暗。
“屍兄,你告訴老子他們到底說了什麼?!老子保證不打死他們!”郝瑟開始挽袖子。
“不……他們並未說什麼……”屍天清連連搖頭,“是天清不知輕重、不知規矩,插手二師侄與仇人的生死之戰,害得二師侄背棄江湖道義,以後無顏行走江湖……”
“哼哈,果然什麼都沒說。”郝瑟咬牙。
“救人倒救出罪過來了。”文京墨冷笑。
“哎呦,這不是忘恩負義嘛!”遊八極一臉厭惡。
孟羲皺眉。
“沒有,師兄當場就斥責了幾位師侄。”屍天清忙道,“還令七位師侄給天清賠禮致歉。”
“哼哼……”郝瑟翻白眼。
“哼哼!”文京墨冷笑。
遊八極看了二人一眼,也裝模作樣“哼哼”了兩聲。
孟羲眉頭更緊。
“你們莫要誤會師兄。”屍天清抬眼,又急聲解釋,“師兄為人雖嚴厲了些,但對天清卻是極好,得知天清要去遊歷,生怕天清初出江湖吃虧,還特別留天清在主峰多住一月,讓幾位師侄告訴天清江湖上的大小事宜。”
郝瑟和文京墨對視一眼,眸光同時一閃。
而此時的屍天清,卻是眸光溫軟,容色柔和,啞聲宛若南風燻面:“七位師侄所在的偏殿,很熱鬧,吃飯、練劍、習書都在一處,和後山……十分的不同……”
說著,屍天清俊容之上浮上了一抹笑意,那笑容,就好似沉浸在一場美夢之中,不願醒來。
“大師侄鴻鳴和師兄很像,面冷心熱,每天用膳時,都會給天清多盛一碗熱湯;二師侄子鷺,有點像小孩子,雖然之前……但是後來卻在半夜偷偷來尋天清道謝;三師侄槿之,劍術高超,巾幗不讓鬚眉,很照顧師兄弟;四師侄阿笙,話最多,最愛講一些江湖軼事;五師侄雁歸,文采最好,最喜吟詩作賦;六師侄阿君,練劍總是偷懶,又愛偷吃點心,常常被罰;七師侄……”
說到這,屍天清的笑容突然一滯。
郝瑟心臟毫無由來驟然一縮,文京墨眼皮一跳。
就見屍天清靜了良久,才緩聲繼續道:“七師侄,芊溪,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最喜歡採花露釀酒,她還偷偷告訴我,以後她釀的酒,一定要比……醉流光……還好喝……”
說到“醉流光”三個字的時候,屍天清的聲音竟有些微微發顫。
“醉流光……可是九青派最有名的秘釀?”文京墨眯眼問道。
屍天清輕輕頷首:“在天清離開九青的前一夜,師兄曾派人送了一壺……醉流光,為天清踐行,天清便請七位師侄同飲……那酒的確醇如桂香,清冽甘甜,不過三五杯,就已醉人……”
這酒肯定有問題!
郝瑟猛然看向文京墨。
文京墨鹿眼長眯如狐目,死死盯著屍天清。
屍天清面色漸泛蒼白,雙唇微顯鐵青:“天清從未飲過酒,未過三巡,就覺頭暈目眩,便向諸位師侄辭別,回房歇息。不料,翌日清晨……醒來之時……”
屍天清猛一下闔上了雙眼。
郝瑟心頭狂跳,屏住了呼吸。
文京墨身形緊繃,猶如一根竹板。
一直嘰嘰喳喳的遊八極沒了聲音,孟羲目光冷寒。
屍天清喉結頻頻滾動,青色雙唇發顫,良久,才從嗓中擠出聲音:“醒來之時,發現我躺在血泊之中,手裡握著一把劍,是——芊溪的劍,而芊溪……就躺在我身邊,全身……□□……身下、身下更是……”屍天清眉頭緊緊蹙起,輕輕搖頭,聲音開始發抖,“全身浸在血水之中……雙目暴突,死不瞑目……”
“屍兄!”郝瑟一把握住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