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又行進了一家兩三個女眷來,而且似乎聽到了一些先前的爭執,看過來的表情有點怪怪的。
同許燕兒一起來的有她夫家的一個小姑子,受不了被人這麼看,有點焦急地催她:“二嫂,算了,別計較了,我們等會坐得離她遠些就是了。”
這是勇毅侯府的地界,許燕兒也是頭一回來,叫接二連三地勸阻,頭腦冷靜了下來,也不敢真怎麼樣,再轉回頭,見珠華一行已經走出去一截了,只得咬咬牙,氣恨地跟了上去。
☆、第134章
名為賞荷宴,這花宴便順理成章辦在了荷花湖上的水榭裡。
勇毅侯府的這座荷花湖比珠華想象得要大上不少,她跟在僕婦後面,一路穿花拂柳,拐過個彎,一眼見到荷花湖的時候,竟一下想起“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句子來。
跟著她就想——怪不得不叫“池”,而叫湖呢,再沒想到宅院裡能冒出這麼座大湖來,真是壕。
待聽得僕婦介紹,這湖竟不是原本有的,而是勇毅侯住進來後,生以人力挖出來的,她就更只能寫一個“服”字了。
僕婦對於這座湖很自豪,見著珠華一行是頭回來做客,就自動給她們介紹:“奶奶姑娘們大約不知道,我們府裡這湖是有來歷的——”
說起這座荷花湖,其中有個感人的故事。
且說當年,勇毅侯府的祖上是開國猛將,以軍功起家,建朝後論功行賞,封爵賜宅,第一座賜宅位於金陵,離著莫愁湖不遠;當時的勇毅侯夫人是金陵人氏,□□荷花,打小就常去莫愁湖邊賞荷,畫得一筆好墨荷,嫁入侯府後,仍舊不改其好。
但世事變幻,忽有一日遷了都,勇毅侯府跟著遷到了北方的新京,侯夫人離了家鄉故景,心中十分想念,不上兩年當時的勇毅侯一病去世,侯夫人更加傷心,整日悶悶不樂。
她的親子也就是現任勇毅侯見此,便尋了知名的匠人來,大費周章在新賜的宅子裡挖出一座湖,引了活水,又種滿荷花,在湖上搭出連延水榭,花費數年功夫,連岸邊造景的石頭都特意去金陵運了來,硬是從無到有地生出一座荷花湖來,安慰母親。
勇毅侯的這番孝心,在當時廣受稱頌,還得了皇帝的親口褒獎。
如今上任侯夫人已經過世,這座荷花湖隨著時日積累,卻並未荒廢,而是變成了勇毅侯府出名的一景,侯府的主子們每年逢著夏日,總要辦上一兩場荷花宴,因荷花湖背後的故事,這花宴的檔次也跟著提升,京裡的人家都很樂意接到帖子。
“侯爺可真是難得的大孝子啊。”聽了人家的故事,珠華識趣地捧場。
說著話,便行到了近前水榭,這水榭佈置得十分精美,三面都垂著輕紗珠簾,既可免得人隨意窺視,又不遮擋湖風輕送,裡面已經坐了大約四五個人,錦繡衣飾,一色的富貴氣象。
水榭內上首放了一椅兩幾,席位還空著無人,下面客席團團排開,則各是一椅一幾,時辰尚早,正宴尚未開始,各人座前擺的雕漆几上便只放了清茶瓜果並一些小點。
僕婦領著珠華一行到其中一處客席前,躬身道:“奶奶請先小憩片刻,我們二奶奶隨後就至。外面荷花開得好,奶奶若有興致,也可先繞湖賞景一番。”
又向蘇婉蘇娟笑道:“姑娘們請隨我去前面那座水榭裡,今兒邀請的人多,分了兩處宴客,我們三姑娘已經候在那裡,專等著迎候各家的姑娘們了。”
僕婦說著伸手指去,她指的是離此不遠沿水而建的另一座水榭,與此處在岸上以蜿蜿蜒蜒的短廊相連,因兩座水榭皆是半架於水面上,實則直線距離很近,站在此處可隔著珠簾看到那邊佈置與這邊不同,乃是擺著幾張圓桌,姑娘們屆時圍桌而坐,更易親近。
珠華收回目光,拍拍兩個小姑子的手:“去吧,離這麼近,說笑聲大一些都可相聞,不必緊張,難得出來散散心,別辜負了這麼好的景緻。”
蘇婉蘇娟乖乖點頭,跟隨僕婦從短廊去了。
這短廊建造得也很講究,兩邊皆設了美人背,中間有一處圓亭,各家來客的丫頭們便聚在此處,以備傳喚。
安排好了蘇婉蘇娟,僕婦離去,卻沒有再往二門去迎新客,而是轉向了內院的方向。
她一路匆匆行過,快到西北角上的一座院落時,見到院子外一個束白玉冠的年輕男子蹲著,比劃著手,和麵前站著的穿件小紅袍子的男童說些什麼。
“……要最漂亮的,最漂亮的知道嗎?”
男童才只五六歲,生得白白胖胖,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