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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陸錦忙道:“珠兒別慌,快接著想。”

“我想不出嗚嗚——”葉珠華哭起來,“我就記得我一直都和大舅母在一起麼,壽宴午晌結束,然後我們就回家了。特別的事——我想不起來嗚嗚……”

就這兩句話的功夫,她又小了一圈,親眼見一個靈魂在眼前消逝的感覺是很震撼的,陸錦心中又是酸楚又是不忍,忙跟著道:“算了算了,想不起就不要想了,你好好地去投胎,爭取找個好人家,這一輩子的事就別記掛著了,你放心,仇我一定替你報了!”

葉珠華持續地在縮小,她嗚嗚地:“你要記得呀!不然我死不瞑目!”

陸錦鄭重答應她:“嗯!”

“還有,還有光哥兒……”

葉珠華縮小的速度加快了,同時緩緩變得透明,她的聲音也跟著變小變虛,後面的話都融進了虛空裡,再也聽不見了,陸錦眼見著她消失,情不自禁地向著空無一物的前方追了兩步,大聲許諾:“我知道,我會照顧好他的!”

☆、第8章

啾啾,啾啾。

窗外鳥兒鳴聲清脆,新的一天於焉展開。

玉蘭從擺在窗下的一張羅漢床起來,顧不得別的,先輕手輕腳地走去床邊,小心地撩開帳子一角,往裡看時,躺在裡面的小小女童睜著眼,同她對視。

“……!”她嚇得心裡一跳,出口的招呼都帶上了結巴,“姑、姑娘醒了。”

陸錦“嗯”了一聲。

她其實早已醒了,但今天不是痛醒的,她朦朧裡覺得自己的腹痛忽然好了,為了驗證是錯覺還是做夢,她努力硬逼著自己醒了過來,一摸肚子,發現果然再沒感覺,好得徹徹底底,倒好像她前陣子痛得恨不得去死的那些痛苦都是假的一樣。

但脖子和頭部的痛楚卻又還在,只是不再發暈想吐了,相比之下,這才符合正常的痊癒過程。

陸錦發了一會呆,胡亂猜測起來——該不會是葉珠華走了,把“她”所受的傷害也一起帶走了吧?這猜測乍聽荒謬,但細想卻似乎又合情理,陸錦立刻檢視起自己手臂,“她”毒發時雙手反折,在棺材裡被抬著碰撞,小孩子面板嬌嫩,磨破了好幾處。

衣袖做得寬闊,一捋直到肩膀,露出整條胳膊,這個時辰天光未明,陸錦在帳子裡看不清楚,只能仔細上下摸索,只覺凡觸手處一片光滑,再摸不到一點疤痕。

——真的帶走了!

陸錦心頭重重鬆了口氣。

她後來鼓搗出來的那些傷看著嚇人,其實不算要緊,麻煩的是身體裡殘留的餘毒,就算現在清乾淨了,也不能保證以後就不會有後遺症冒出來,這種級別的劇毒是鬧得玩的嗎?還好,她擺脫了這個可怕的不定時隱患。

鑑於葉珠華送了這麼好的一份禮物,陸錦在心裡給她拜了拜,再次祝福她能投個好胎。

情緒這麼波動了一番,再想睡也沒法睡了,陸錦便合著眼,在心裡默默回想溫習起夜裡的那個夢來,這種託夢大約與一般的做夢不同,她現在腦中記得清清楚楚,一點都沒忘掉,只要強記就好,倒是省了不少事。

記到差不多時,天光也亮了,此刻玉蘭站在床邊,緊張地撐出點笑容來:“是我睡晚了,姑娘怎麼不叫我一聲?對了,外面這鳥兒叫得擾人,我去把它趕走。”

她說著便要走,陸錦——不,現在該叫葉珠華了,叫住她:“不用。”

玉蘭有點猶豫地站住,道:“我怕吵著姑娘。”

對於她的小心翼翼,葉珠華很過意不去——就是她把人嚇成這樣的,雖然她不是故意糟踐人,但穿來這些日子,她心中鬱悶不忿,這個玉蘭和另一個叫紅櫻的丫頭輪流看管服侍她,直接承接了她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怒火,確實跟著一道受了不少罪。

“我今天感覺好些了,不那麼怕吵了。”葉珠華道,“前一陣我身體不好,心情也差,遷怒到你們,讓你們受苦了。”

她本想正式道個歉,但看此地風俗,這麼幹恐怕不一定合適,而且原主那個性情,就算錯了,應該也拉不下臉和丫頭道歉。

果然,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玉蘭就顯得十分驚喜了,肢體一下放鬆了,笑容都真誠許多:“姑娘說哪裡話,姑娘遭了難,我們更該用心服侍才是,有什麼受苦不受苦的,姑娘能熬過這一關,身子好起來,就比什麼都強了。”

她說著,眼圈居然微微泛紅起來,葉珠華嚇一跳,這丫頭看著起碼十七八了,怎麼這麼容易動感情,想勸一勸,怕話多了暴露,這畢竟是貼身服侍的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