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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說自己能治好,便忙出來,親自與張推官分說了:“……便是如此,張三爺的臉,在下實在無能無力,請大人見諒。”

張推官見過張興文的臉,這個結果是意料之中,他便嘆氣:“唉——”

“誰說治不好了,明明有藥,有藥就行的!”張老太太轉撲珠華,“藥呢,珠丫頭,快把藥拿來,我知道你記恨巧綢,可你小舅同你沒仇啊,你不能這麼小心眼,連他一併記恨上了,這可關係著你小舅的未來,橫豎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那藥你用不用也沒關係了,你就拿出來救救你小舅吧!”

她瞪出滿眼血絲,死死盯住珠華,珠華被困在椅子裡,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兼且覺得張老太太那神情怪可怕的,有點不太敢看她,眼神躲開下意識往張推官望去,張推官——

衝她搖了搖頭?

珠華不由愣住,張推官的動作很小,但她確定自己沒看錯,他確實是在搖頭,所以,張推官叫她不要把藥給出去?

珠華自己的態度在兩可之間,那藥其實只剩了個瓶底,就給出去她也不是很心疼,但既然張推官給了暗示,珠華就坦然道:“老太太,我倒是想給你,可我已經用完了啊。”

張老太太逼視她:“用完了?”

珠華點頭:“是啊,我都用了這麼久了,不信你問大夫嘛,我按大夫的話用藥的,你問他,用到現在是不是該用完了。”

大夫點頭。

他心裡算著應該還能再用兩次,不過別說這剩的兩次了,就是拿個整瓶過來,對張興文的傷也是於事無補,何必糟蹋東西,便順著珠華的意思幫了她。

“不,我不相信,哪有這麼巧的事,你們都不想看我的三兒好——”張老太太喃喃著,忽然直起身來,“好,好,我知道你們個比個的狠心,我不求你們了,我自己想辦法!”

她直衝向門外,叫了幾個僕婦不知說了些什麼,僕婦們便匆匆出去了,張推官以為她病急亂投醫,讓人去外面藥堂尋藥或是多尋幾個大夫來,此時若再攔,恐怕真惹得她發了瘋,難以收場,便不出聲,由她去了。

一時大夫開了藥方,著人去煎藥,屋裡諸人靜靜等著。

等不多時,小爐子上的藥罐剛剛開始冒出熱氣來,先前出去的幾個僕婦便回來了,手裡沒拿藥,也沒領大夫,卻出人意料地拖著一個有幾分姿容的丫頭。

那丫頭臉色蒼白,一路走一路掙扎,掙扎不開,只能慌亂地喊:“你們幹什麼,我犯什麼錯了,我就犯錯也不該拖我來這裡——姑娘,”她被拖進正屋,一眼看見珠華,眼神立即亮了,要往她那裡跑,嘴上喊,“姑娘救我!”

珠華看一眼那涕淚交流的丫頭,又看一眼表情變得得意又扭曲的張老太太,陷入了森森的莫名其妙裡:什麼意思啊,這是要威脅她?可把紅櫻拖過來幹嗎?真打這個主意明顯抱葉明光來才有用啊!東院這會兒正空虛,主子們全不在,這能拖出紅櫻了,把葉明光弄來也不難吧。

她滿腔疑惑,便暫未出聲,由張推官先發了話:“老太太,好好的把珠兒的丫頭弄來做什麼?快放開她。”

他後一句話是衝著抓著紅櫻的僕婦說的,那僕婦不敢正面對抗他,聽到便低頭退開了,張老太太並不阻止,只向著張推官冷笑一聲:“心疼了?”

——這是瘋啦?

珠華更加一頭霧水,完全鬧不懂張老太太搞什麼鬼,張老太太也不理她,先指了個丫頭,讓她帶大夫到旁邊廂房裡去歇一會,那大夫多年出診,一見這勢頭曉得不好,他這樣人為自保,最好不要捲進別人的家事裡,因此一字不問,立刻跟著丫頭走了。

張推官職業關係,嗅覺敏感度高些,從那三個字裡已經覺出哪不對了,臉色冷沉下來:“老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哼,老大,你還裝什麼傻?”

張老太太盯著委頓在地、正啼哭著整理裙裾的紅櫻,目光滿溢惡意,“你裝的好一副不二色的痴情樣兒,要不是讓我逮著了證據,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和外甥女的丫頭有了□□!”

轟!

憑空一個大雷劈在珠華頭上,都把她劈結巴了:“什、什麼?!”

她仰頭望向張推官,目光是真不敢置信。

鍾氏同樣,而且已經直接向後軟倒在椅中了。

唯一鎮定點的是張老太爺——在他思維裡,兒子睡了外甥女的丫頭雖有些不大好聽,但睡了也就睡了,兒子守著一個體弱的髮妻多年,至今連個承繼香火的男丁都沒,這下要是想開了,肯收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