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極了。”
二房以往乾的蠢事也不少,張推官也生氣過斥責過,和鍾氏抱怨過,但他此回反應不同,卻是頹然大過於憤怒,鍾氏心疼丈夫這個模樣,勸說道:“這是二弟妹領著芬兒去的,二弟不一定知道——”
“太太,你真信老二不知道嗎?”張推官直接反問。
鍾氏:“……”她默然了,張興志和馬氏兩人的道德水平不相上下,一定要分出點差別,大概就是個低和更低,她說一句也罷了,真沒法昧著自己的良心去替張興志打包票。
張推官也沉默了一刻,然後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開了口:“前日汪知府才和我說過,這次的考績替我報的是卓異,我在金陵這一任上連任三任了,不出意外的話,可能將要調職了。”
鍾氏忙道:“調往何處?”
張推官搖頭:“這卻不知,待吏部行文下來才知結果了,不過金陵沒有差不多的合適差缺,所以應當要調往外地去,大概就是這兩三個月的事罷。”
鍾氏在金陵裡住了九年,如此久的時間,他鄉也快住成了家鄉,想想還怪捨不得的:“只望不要去得太遠,不然再見萱兒就難了。一大家子舟車勞頓也是個耗神的事。”
“沒有一大家子。”
張推官轉頭目視窗外,眼神悠遠而堅定,“只有你我二人和光哥兒,老太爺和老太太不嫌奔波,願意一道去便去,二房遣回德安。”
鍾氏呆了一下,失聲道:“——那良翰良勇?”
“一道回德安去,我這個做大伯的,該操的心已是操盡了,往後能不能成人,就看他們自己了,沒有一輩子讓人扶著走的理。”
鍾氏仍是發呆:“可良勇——”張良翰還罷了,張良勇一直是長房預設的過繼人選,只是因種種緣故,一直沒有正式辦過繼手續而已。
“我不再從二房過繼子嗣了。”張推官決然道,“良翰良勇便沒劣跡,然而父母品行如此,如何能靠得住?良勇即便過繼了來,跟他本身父母間撕捋不開,往後是扯不完的煩心事,我若走在你之後還好,我若走在你之前,以你的性子,良勇不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