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去得越早,才越顯出我的誠意。”
鍾氏點頭讚道:“光哥兒做得對,那然後呢?”
“我跑到客院那裡,卻沒有敢上前。”
“怎麼,可是你又不好意思了?”
鍾氏笑問,這時便連張推官也要以為如此了,因為照著這個態勢的發展,實在似乎也加不出別的戲碼——
“因為我看見二舅母先我一步到了蘇哥哥門前。”
——馬氏?
鍾氏目光下意思同張推官對上,兩人俱是驚愕,大晚上的,馬氏跑去找蘇長越做什麼?
張推官腦子畢竟動得快些,過片刻功夫就反應過來:應該是不死心,想再問一問甘修傑在京中的事?
不過他這個念頭隨即就被推翻了,因為葉明光跟著冒出了一句更驚人的話:“還有三表姐。”
……!
馬氏獨自去也罷了,張芬跟著算怎麼回事!
便有一千個理由都不能支撐她在晚間去找外男,別說馬氏跟著,就是張興志也跟著都不抵用!
這個時段太敏感了,連珠華這個準未婚妻都不可能在晚間跑去見蘇長越,更別提張芬了,她出現在那裡太不合情理,也不可能有別的解釋,張推官和鍾氏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唯一的那一個。
張推官的臉青了。
鍾氏也傻住了。
鍾氏知道二房品性堪憂,但沒想到能憂到這個地步——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做表姐的去勾搭表妹的未婚夫,還是夜晚主動送上門式的,這算什麼行為?簡直“無恥”都不足以形容。
饒是以鍾氏為人之溫柔寬和,此刻也沒有好言了。
葉明光清脆的嗓音在繼續說:“我看見二舅母去敲門,還叫蘇哥哥的名字,只是不知怎麼回事,敲了好一會,裡面都沒有應答,二舅母沒有辦法,只好帶著三表姐走了。”
張推官臉都快氣成紫的了,聽到馬氏最終鎩羽而歸,才緩了口氣,又變回了青色。
葉明光還問他呢:“舅舅,三表姐為什麼去找蘇哥哥?我覺得她好像不應該去。”
張推官對上他澄澈如清波的目光面燒如火,簡直想掩面。
太丟人了,張芬豈止是“好像”不該去?她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不該出現在那裡!哪怕她什麼都沒做,但只要她晚間徘徊在表妹夫門外的事傳出去,她的名聲就全完了,吐沫星子能把她淹死。
張推官平了好一會的氣,才終於把快噎到喉嚨口的那股氣嚥下去了,努力溫言道:“光哥兒,你說得對,你來告訴我也很對,這件事情舅舅會處理的,你好好去讀書,不用想它了,也不要告訴別人好嗎?”
葉明光點點頭:“好。”
他太乾脆,張推官倒有點不太放心了,怕他未必懂得其中輕重,小孩兒嘴上不謹,再不留神說漏了,就欲要再囑咐幾句,葉明光看出他的意思,先道:“舅舅,我不會說出去的,我要說了,說不準反是幫了三表姐呢——蘇哥哥就要和我姐姐成親了,三表姐在這個節骨眼上名聲壞了,沒有別的指望,很有可能會就此死纏著蘇哥哥不放,就算她比我姐姐醜多了,蘇哥哥不會看上她,但惹上這種事還是很麻煩的,我不要她給我姐姐添堵。”
張推官要說服他的差不多也是這番話,但以張推官的閱歷想到很正常,而葉明光今年不過十一歲,他能壓制住孩童特有的毛躁,想到不能把人逼成困獸,肯先退一步,以大局為重的方式來處理問題,那就太難得了。
張推官心中喟嘆不已,一時連怒氣都降了兩分——人家的孩子不用怎麼教自己就能成材,再看看自家的,實在了無意趣。
他只能點點頭:“就是這個道理,你這麼明白,舅舅就放心了,好了,你去讀書罷。”
葉明光點點頭,既不纏著他要怎麼懲罰張芬,也不追問後續,就告退出去了。
張推官不由欣慰,向鍾氏道:“你看光哥兒這風度,他日成就必定不小。”
鍾氏勸慰他道:“光哥兒也是信任你這個當舅舅的,知道你不會太偏袒了誰。”
張推官聽了這言,默然片刻,卻苦笑起來:“我還不夠偏袒嗎?我待二房,真如手足腹心一般,想著我就這麼一個親兄弟,便不爭氣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這麼多年來,凡我有的,總有二房一份,良翰良勇兩個的事皆是我在操心,便沒盡十分心力,也有七八分了——結果就操心出這麼一個結果來,平庸無能還罷了,多給幾兩銀子的事,我這個長兄本不能獨富貴;可一個個心術都壞成這樣,實在令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