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就從幾個熬刑不過的下人嘴裡得到訊息:幾日之前張家有人給他們一大筆錢財和土地,說是隻要趁著中秋節亂,把他領進府中即可。他們想,既然主家不在,應當沒什麼問題,一時貪心,就……
青衿聽了立刻暴怒,手起劍落,頃刻間將幾人斬於劍下。殷紅的鮮血濺了她一頭一臉,青衿卻似無所覺,只收回長劍,面無表情地往府外趕。青衿不知道里頭她家公子那匣子到底盛了什麼,但是她隱隱有種感覺,就是這次的事,恐怕不能善了了。她得想法子做好萬全準備,萬一荊州呆不下去,她得給公子他們尋個能落腳的地方。
青衿這些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在中秋過後沒多久,夏口周瑜就得了訊息:都督,張勁那個傻瓜,已經把咱們的人送進蔡威府上了。算時間,這會兒應該已經得手。
“哦?是嗎?那甘興霸處呢?”周瑜微微偏了頭,聲音溫潤的問道。那會兒他鎧甲已解,一身月白袍衫,笑執書卷,彷彿不是在戰爭前線一樣,而是在後方家中,其從容之態看的旁人暗暗咋舌。
“咱們也正透過諸方手段向蘇方施壓進言,務必讓蘇方在黃祖面前再次保舉甘寧!”
周瑜笑了笑,放下書卷看著西南方向,眼神裡帶了一絲惆悵。
“都督可是擔心蔡仲儼那邊會不成事?”
“無妨。”周瑜擺擺手雲淡風輕地說道,“哪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周瑜的盡人事聽天命之言顯然很符合老天爺的口味,黃天老爺相當明顯地站在了周瑜這邊。八月下旬,黃祖下令召回甘寧至襄樊。待甘寧率軍歸來時,夏口殺凌操功勞沒提不說,連不久前斷後之功也被按下不表了。
甘寧可是跳腳不滿,眼看著就要找黃祖去理論,讓眼疾手快的陸遜急慌慌給摁住了:“興霸,興霸,你聽我說,你現在找他,根本無濟於事。黃府君不是個能聽進去勸的人,若是平時他新勝高興,說不定還能想起你辛苦來,這會兒他壓根兒沒那個心思,你去了,功勞不功勞他可能不給你提。但一個目無尊上的罪名扣下來,就夠你受的了!”
“這窩囊氣受著,老子早膩歪了!”甘寧“哐啷”一聲咋了桌案上的茶茶碗碗,眯著眼睛,怒極而笑:“呵,伯言,你說我在他手底下圖什麼?功賞如何我甘寧不在乎,但他起碼該給我那些弟兄們一個交代!可是你看現在!他到現在都幹了些什麼?”甘寧說著聲音就要拔高,氣吼吼地指著黃祖府邸的方向,恨不得現在就跟黃祖理論一番,
陸遜趕緊把他胳膊拉下來,不住地勸道:“再等等!再等等!蘇將軍已然去跟他說了!你就再耐心一段時間,看看接下來情形如何,若當真覺得受不了,你那時候再離開不遲。”
甘寧收住腳,長嘆口氣冷靜下腦袋沉聲道:“我若是真的走了,另投他處,你們幾個會不會受牽累。”
陸遜一愣,臉上浮出一絲無奈,但咬了咬牙,陸遜說出口的還是:“無妨,你到時候看好去處,自去投奔即可。當今天下,原本就是擇明主而仕。不必拘泥一方。”
甘寧懷疑地看了看陸遜。這事放在別人身上,可能甘寧也就信陸遜了,可是放在黃祖和劉表身上……呵呵,甘寧覺得,自己還真有些沒底。劉表跟蔡威關係就是黃祖跟他自己關係的翻版!他前腳離開,後腳劉表就敢因為這事趁機對蔡威發難,加上劉表旁邊一眾不嫌事大的小人,蔡威出事,肯定得連累一串的人。
陸遜拍拍他肩膀:“怎麼?你還信不過仲儼?還是信不過文長?”
甘寧想了想,老實地回答:“這倆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我怎麼會信不過?我擔心的是劉景升跟張允那小子。”
“放心吧。好歹兄弟一場,你要是真的打算走了,我們怎麼也不可能成為你拖累的。”
甘寧閃了閃眼睛,沒說話,只在陸遜肩膀上狠狠擂了一拳頭。
當天晚上的時候,蘇飛宴請甘寧,跟甘寧說:今兒我已經求的府君開口,他同意任命你做邾長。
甘寧立刻介面:“ 那我那些將士呢?”
蘇飛略微僵了僵,輕咳一聲說道:“你將來到任上,肯定是自己做主任命官吏。”
甘寧臉黑了:這就是說,黃祖壓根兒沒替他手下人的事。
蘇飛見此趕緊說道:“若是嫌現在人手不夠,興霸可以去召回你以前那些部將,凡是想跟著你的,你也一樣帶著去邾地。”
甘寧低著頭冷笑了一聲,沒有再接蘇飛的話茬。
兩人氣氛一時成了僵住,各自在心裡想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