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兒收你這徒弟收的真是虧大了。一聲師傅沒聽你叫過,還得時刻提防著你出么蛾子,給你收拾爛攤子。你說老道兒圖什麼?果然有徒弟就是個麻煩事。”
蔡嫵聽得雲山霧罩,捂著被敲疼的額頭申辯:“我幹什麼了讓你給收拾爛攤子?”
左慈癟嘴指著東南方,一副被傷心模樣的控訴:“你做的那些事兒要是真沒老道兒擋著,早晚你得遭雷劈。”
蔡嫵白了左慈一眼,心話說:遭雷劈?我又不是渡劫的妖怪,哪兒那麼容易就被雷公逮著?
再說這老神棍一會兒抽風一會兒正常,神神叨叨沒完沒了,我要是信他的話才有鬼了呢。所以她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左慈手指的正是宛城方向。
左慈也不多跟她計較,衝蔡嫵叨叨完以後,又盤子一端,抱著到一邊吃的不亦樂乎去了。彷彿剛才那正經樣兒是蔡嫵幻覺。
蔡嫵瞧的滿頭黑線,戳戳左慈,偏著頭問他:“你……從南邊來?除了壽春那裡,還有其他訊息嗎?比如……荊州的?”
左慈頭也不抬:“你想問你弟弟吧?放心吧,他現在好著呢。張繡宛城一投降許都,他就被劉表叫回襄陽去了。說他在任上民治不穩,給按了個翫忽職守的罪名,象徵性地罰到長沙郡去黃忠手底下當司簿了。結果當了沒過倆月,劉表又想起這事,覺得對他不住了,正巧黃忠看中你弟才華,力保他不會故態萌發,所以劉表順水推舟又給他官復原職了。”
蔡嫵絞著帕子,手在袖子裡微微顫抖:蔡威的性子是怎麼樣,蔡嫵心裡最清楚。一番起起落落雖然磨練人,但蔡嫵卻是忍不住為弟弟心疼的。心疼之餘還有一分疑慮:威兒雖然不是那種官場老油條,可進退之間還是有些分寸的,怎麼就鼓搗出這麼多事呢?這裡頭當真沒有貓膩?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是還在襄陽嗎?”
左慈扒拉著點心渣子抬眼皮瞧了瞧蔡嫵:“袁術那邊一造反,劉表就把他從南陽叫來了。直接任命折衝校尉,扔到黃祖手底下跟著一道去討伐袁術去了。不過那小子不老實的很,我猜黃祖未必能製得住他,說不好討伐完袁術,你這弟弟就又要出么蛾子乾點兒什麼古怪事兒了。”
蔡嫵眼角有抽了抽:你才不老實!你才么蛾子!我家威兒雖然跟我幾年不見,但他好歹還是我弟弟,有你這麼在人家姐姐眼跟前毫不顧忌地揭短人家兄弟的嗎?但隨即蔡嫵又想起什麼,皺皺眉,向前探著身子問左慈:“黃……黃祖是不是跟孫策有過過節的?”
左慈打著哈哈點頭:“孫策他老子是在跟黃祖對戰時死的。”
蔡嫵腦袋“嗡”的一聲炸開:她就知道這事兒肯定有不對頭的地方。蔡威那小子就是個不知消停的,他到底想幹什麼?怎麼就跑黃祖手底下去了?他就不怕孫策收拾完袁術回頭收拾黃祖,順帶把他也收拾了?
孫策是什麼人?這位小爺,蔡嫵就是沒見過真人也知道他肯定不是像左慈說的那樣磕磣。不提她模糊的後世記憶,就但現在‘江東雙璧’也不是白叫,“江東小霸王”也不是白稱的。他能在孫堅戰死後短短几年就立業江東,曹操對著他都讚賞有加,來一句“獅兒難與爭鋒”做論,蔡威那倒黴孩子怎麼就不開眼往他仇家身邊湊呢?他是翅膀硬了還是腦袋殘了?
想到這亂紛紛地事兒,蔡嫵就覺得心慌頭疼:她只有這麼一個弟弟啊,哪怕他們隔了千里萬里,他也還是她的血脈至親。她看不得他有一絲危險。
蔡嫵大腦開轉,一把扯住左慈胳膊,杏眼圓睜,面色鄭重:“你那麼大本事,可有法子進入荊州,看到蔡威,把他帶回來?”
左慈聽頭一句眼睛一亮,滿臉得瑟:“那是,老道兒手段一向很多。”聽後半句就有些喪氣地翻個白眼兒:“敢情你誇我就是為了給我差事啊?不去。那小子又不討喜,我去見他幹嘛?”
蔡嫵臉一垮,扯著左慈袖子搖晃:“你去試試唄。反正你離開許都也沒定下去哪裡。去荊州看看,聽說那裡風物很好。你就只順帶跟他說說不行嗎?他來不來都由他不行嗎?實在不成,我寫封信給他,你給帶去什麼都不用你說,這樣總可以了吧?”
左慈被她搖的身子只打晃,眯著眼睛“深沉”了好一陣子才鬱悶地鬆口:“那你寫信吧。老道兒只負責捎信,其他不管。我說嫵丫頭,你說你管那麼多事幹嘛?好好過你自己的不成嗎?怎麼什麼人你都惦念著?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不明白呀?”
蔡嫵被左慈一番言辭說的有些愣怔,咬著手指思考一下才抬頭鄭重其事地說道:“那不是‘什麼人’,蔡嫵惦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