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跳脫的性子,放你一個人離開,沒我陪著,你肯定會孤的慌。我那麼在乎你,花了那麼久的時間*你,我怎麼捨得讓你一個人孤單呢?”
“可是事非人願。我不光是郭奉孝的妻子,我還是奕兒的母親。紛擾亂世,你若是哪天不在了,留我們孤兒寡母在千里刀光、萬里烽火中。那為了奕兒他們,我必然是會改嫁的。我不想叫別人夫君,不想讓奕兒叫別人父親。可惜人走茶涼,我不敢賭曹公那裡對遺孀的垂憐,也不敢賭你舊日同僚對我們母子的庇佑。來自他們的援助我會感激,但不敢依賴。若太平盛世,蔡嫵甘願為郭奉孝守節一輩子。可刀兵亂世裡,我怕……我做不到。”
“因為我不能保證,在你走後,我是否還有精力孤身撐起這個家;不能保證在你離開時,我們的奕兒是否已經成為有擔當有責任的男子漢;不能保證讓一門婦孺能平穩求存。我需要一個幫手、一個同盟者、一個分擔者。婚姻關係是最有保證,最互利的,對著山河破碎,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我會給他財富,身體,甚至一個妻子該做到的一切。他要幫我分擔孩子的教育、家庭的責任、亂世里門楣的……”
“別說了……阿媚。”郭嘉不等蔡嫵在說完直接把人摟在了懷裡,摟得死緊死緊:他真是後悔死了!自己幹嘛腦袋抽風問那麼傻愣的問題?結果聽到答案膈應的還不是他自己?果然他今天有些喝大了,腦子有些不清不楚,不然擱平時,他怎麼也不會這麼愚蠢,這表現根本不像他!
蔡嫵被勒得喘不過氣,卻又始終不捨得推脫出來。只是把臉埋在郭嘉的衣襟裡,趁郭嘉看不到的時候,在郭嘉越收越緊的手臂間眯著眼睛微微地笑:其實有些話說出來要比藏在心裡讓人猜更好些。蔡嫵那番話,不能說是十成十的心裡話,但字字句句絕對是經過大腦無數次思考的。當然有一點她做了點小手腳:就是關於改嫁那段。當著自己現任老公的面說自己以後要嫁另一個人的事著實有些二了點,蔡嫵又不是弱智。她之所以這麼說,絕對是敲打郭嘉的成分居多。可是敲打這種事得分好多情況,郭嘉應該屬於比較難伺候的一種。平時你跟他說話,比腦子,你比不過。比口才,他會把你氣著。比無賴,不好意思,現在蔡嫵還沒發現許都哪個人比郭嘉還厚臉皮的。當然,前一陣子的禰衡是個例外。正平先生人家不是屬於厚臉皮,人家屬於沒有臉面意識。
你看,對於郭嘉這油鹽不進的,說?說不過。罵?罵不改。真胡攪蠻纏地給他鬧一頓,說不好他還挺樂呵地跟著你一起胡鬧了。蔡嫵對那樣的郭嘉可真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可巧,這會兒郭嘉自己喝得暈暈乎乎撞上來,問這樣傻帽問題了。蔡嫵要是不抓著機會狠狠地敲他一頓,他肯定一有人寵就飄飄忽忽不知道自己是哪根兒蔥,不知道自己是幹嘛地了。
郭嘉摟著蔡嫵好一會兒才緩了緩勁兒,把臉埋在蔡嫵脖頸處,像個將被拋棄的孩子一樣跟蔡嫵可憐巴巴地道歉:“我錯了……阿媚。”
蔡嫵眨了眨眼:嗯,看樣子他喝的還是不夠。不然絕對不會這麼快就想明白她剛才有些話其實是有針對性的。
蔡嫵很溫柔地拍著郭嘉的後背,像哄小孩一樣跟自己老公說:“所以,你要是不想,那就得*惜自個兒啊。像今天這樣,你聽絲竹看歌舞我不反對,反正我在你眼巴前的時候你也從來沒忌諱過自個兒喜歡看美人兒的事兒。可你這麼晚喝的醉醺醺就不對了。晝夜顛倒,通宵暢飲,你是真不把自個兒身體當身體啊!我花了多少工夫才給你調養好身子?我這一走才幾天,你就又這麼不*惜自己?你是不是真想著有一天走在我前頭,讓我有改嫁那一天?”
“不是!”郭嘉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那你就好好的,別給我這個機會呀。你看一年多來我都快習慣了等待了。將來要去了森羅殿,你的耐心肯定比不過我,還是我等你好些。聽人說女人一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比自己夫君早死那麼一點點。你要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真疼我?你就比我晚死一些。”
郭嘉偏了偏腦袋,沒去計較蔡嫵這些稀奇古怪地理論到底是從哪裡聽來的。只是下意識地攏緊了蔡嫵,像是覺得蔡嫵這個死啊死的提議糟糕至極,所以不管蔡嫵怎麼希冀,他就是不肯開口。到後來還是蔡嫵因為長途趕路受不住勞累在郭嘉懷裡開始止不住低頭打盹,郭嘉才跟被人欠了幾十金一樣繃著一張臉硬邦邦地吐出一個:“好”字。
可惜那會兒的蔡嫵已經渾渾噩噩了。在迷迷糊糊地意識裡彷彿聽了郭嘉一句答話,就迷濛著一雙眼睛從地上爬起來,也沒理會郭嘉的詫異,直接開門出去自己回臥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