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你不餓,我又不是傻的。”蔡嫵當即出口,她還是頭一回碰到這樣的怪人。怎麼有明明□卻放著眼前吃食不動的人。她頗為好奇地瞧瞧青年,勾了勾嘴角,狡黠地笑了笑:“你不是學孔夫子不受嗟來之食吧?我可沒有一絲要侮辱你的意思。你可別誤會。嗯,你要是不放心這吃食安全,我可以先嚐給你看。”說完拿起一塊兒點心放在自己嘴裡,然後太下巴示意青年也拿起來用。
青年微微皺皺眉,然後向下定決心一樣,拿起一塊點心放進了嘴裡。
蔡嫵笑了:“這才對嘛。自己找著捱餓的那是傻子。對了,看你裝束不像是流民的樣子。你是不是出門在外盤纏沒了?”
青年停下動作,衝蔡嫵點點頭。蔡嫵抬抬手:“我說話你吃著就好。不用這樣。嗯,你要酒嗎?我讓杜若跟你拿酒來。”
青年搖搖頭:“謝姑娘厚恩,只是在下從不飲酒。”
蔡嫵眯著眼睛笑:“沒關係,你不飲我飲。杜若,去把我藏的那壇崑崙觴拿來。”
杜若點點頭,雖然疑惑自家姑娘什麼時候熱心腸到請陌生人喝酒了,但仍舊聽話的去取崑崙觴了。
蔡嫵見杜若走遠,也不再保持淑女形象,直接坐在了門檻上,然後很自來熟地拍拍自己身側的門檻:“來,坐啊。你站著不嫌累嗎?”
青年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坐下。
蔡嫵笑眯眯得看看身旁人,然後轉頭望向門前的小路:“知道我為什麼待你這麼熱情嗎?”
青年搖搖頭:“在下不知,還請姑娘賜教。”
蔡嫵擺擺手,然後把兩個胳膊支在膝蓋上託著腮,眼睛望著前方,緩緩開口:“我也不知道。其實我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看你在那裡站了幾天都不見上前一步討粥,覺得你這人挺實在挺有氣節,雖然有些死心眼,但是蠻可*的。”
青年愣了,低頭紅了紅臉。就聽蔡嫵接著說:“我幾天前才知道我爹孃把我許給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人。心裡難受,悶得慌,想找人說道說道。可家裡人都一個個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生怕我想不開性子烈犯了傻。跟我一起長大的小姐姐嫁了人,另一個在忙著嫁人,誰都沒空理我。跟杜若說吧,又只是會多一個人跟我一起難受。可是你不一樣,你看你不太喜歡說話,可卻是個好聽眾;你人實在,我不擔心你把我說的話說出去;而且你不是流民,說不定在潁陽待一段時間就還要趕路,我可以送你盤纏當做你聽我說話的回報,咱們倆都得實惠,不是挺好嗎?”
青年放下點心,抬頭愣愣地看向蔡嫵:他還是頭一回見到行事如此……呃……不同尋常的姑娘。不由有些好奇地問:“那姑娘想讓在下聽什麼呢?”
蔡嫵笑著轉頭,剛要回答,就聽到熟悉的腳步,衝青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站起身走到杜若身前,接過酒罈酒杯說:“杜若,再給姑娘去廚房弄幾個菜吧。嗯,要精緻些的。”
杜若看看蔡嫵手裡的酒罈,又看看坐在門檻上顯得極其規矩的青年,思考了下,覺得自家後門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就點頭應諾,往廚房給蔡嫵做菜去了。
蔡嫵拍開封泥,崑崙觴酒香撲鼻,縈繞十步之內。蔡嫵倒了兩杯,一杯遞給青年,一杯留給自己。青年低頭看看杵到胸前的酒杯搖搖頭:“在下真的滴酒不沾。”
蔡嫵遺憾地收回手:“好吧,我就當你酒精過敏了。”然後一仰脖子把整杯都灌了下去。
青年還沒弄明白酒精過敏什麼意思就眼見著蔡嫵豪飲,不由睜大了眼睛。只聽蔡嫵一個人坐在那裡邊倒酒邊絮絮叨叨:
“其實也沒什麼,酒精過敏挺好的。可以隨時清醒著,雖然有時候碰到些難過的事不能借酒消愁但至少不會貪杯誤事。哈,你知道嗎?我五歲的時候從哥哥書房裡找到《杜康拾遺》,然後就試著自己釀酒。最開始喝的是哥哥,不過後來就改成了一個瘋老頭兒。他總是騙人,滿嘴胡言亂語,還*吹牛。哦,對了,他還品味獨特,吃東西要吃很甜很甜才行。可是他很疼我,他說話不著調,還老記錯自己稱呼……”
“……姐姐跟倩姐姐可壞了,老*欺負我。她們總*湊在一處嘀嘀咕咕不曉得在商量什麼,還老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明白著呢。不過她們既然避著我,想是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索性糊里糊塗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吧。”
“……杜若對管哥哥的心思我也明白著呢。可是我沒辦法。杜若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傻姑娘,管哥哥看著溫潤,其實心裡比誰都執拗。我若是嫁管哥哥,必是不會和人共享一夫的,若是不嫁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