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她之前還擔心來著,原來這人早就打算好了,連坑都挖好,就等著自家兒子往裡跳呢。真是的,沒見過這麼當爹的。她站起身,拉起蔡斌,推著蔡斌後背:“你趕了那麼久的路,想必也累了。我這身子不方便,你去玉兒那裡歇著吧。”
蔡斌苦著臉:“別呀,夫人。我就想跟你這裡說說話呢。”
王氏不理他,接著推了推,然後說:“我乏了。你明天再來說吧。”
於是蔡斌就這麼一步三回頭的被自己夫人退出了房,萬分鬱悶地朝自己妾侍屋裡走。
24、蔡嫵遭遇各種囧
十一月的時候,王氏為蔡斌添了兒子。蔡家總算是打破單傳的怪圈,家裡有了第二個小公子。
蔡斌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兒子,樂的合不攏嘴。他身後蔡平跟著呵呵傻笑,特楞乎乎地跟還在襁褓裡的弟弟說:“叫哥哥……快叫……哥哥”。阿婧扒著自己阿公的胳膊,一邊看弟弟一邊拿手扯扯包裹他的小褥子,看上去很有從阿公手裡搶來抱一抱的慾望。在一邊也圍看著自己弟弟的蔡嫵咧著要換牙的小嘴瞧著父親手裡的小糰子,看看母親倚靠在床頭一臉柔和的笑意。旁邊張姨娘正拿著溫熱的帕子給她擦手,她身邊自己姐姐和哥哥在傻乎乎地逗弟弟笑。
那一刻蔡嫵忽然覺得陽光有些刺眼,照的人鼻子都有些發酸,她抽抽鼻子輕輕牽起哥哥姐姐的手:真好,這樣真好。
可惜蔡嫵感慨發完沒幾個月,她就聽到一不好的訊息:蔡嫵的二姨母,那個病中風華不減的美人,在大年過後第六天的兒女繞榻中微笑著合上了那雙漂亮的杏眼,與世長辭。
蔡嫵聽到訊息後,呆了那麼幾秒,然後眼淚奪眶而出。阿婧一邊張羅著下人怎麼報給王氏知道,一邊抱著妹妹安慰:“不哭不哭”,轉過眼去自己的淚一點一點滴落在蔡嫵髮間。
生產未過百日的王氏聽到姐姐去世後,直接眼前一黑,昏了過去。蔡斌趕緊張羅著去請郎中,並且吩咐下來,二姨母的葬禮由蔡平以蔡家繼承人的身份帶著兩個妹妹參加。
蔡嫵在楊家看著熟悉的葬禮程式和不熟悉的賓客親朋,在安慰完自己芬表姐以後,就跟著阿婧後頭沉默的一言不發。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二次失去的親人。雖然人人都知道生死有命,但是這種感覺卻著實讓她討厭:她眼睜睜看她們病倒,看她們衰弱,看她們一個個離去,心裡難過的要死,卻束手無策。她厭惡這種無力感,更不想再看到下一個人倒下時她自己只能乾巴巴地在流淚著急。
在回府以後,蔡嫵像忽然頓悟了一樣,把一堆亂七八糟的閒書放到了榻底下,自己開始坐在小馬紮上一臉正色的開始回憶她上輩子知道的所有醫療知識,並用布帛仔細著記錄下來,以防將來可能出現的萬一。
於是這天當老神棍冒到蔡嫵房間的時候,老頭兒看到的就是平日裡笑眯眯啃糕點的小丫頭把著毛筆嚴肅認真地趴在書案上寫著什麼。他悄悄地繞到蔡嫵身後,瞅了幾眼帛上內容後,鬱悶地用拂塵敲敲蔡嫵腦袋:“丫頭,你這是寫的什麼?流感是什麼東西?還有,這個什麼青什麼素是幹嘛的?”
蔡嫵轉頭有些愣愣地撥開頭上拂塵,看著老道兒好一陣子才悶悶地說:“我二姨母沒了。”
老道聽完不帶絲毫驚訝地拍拍蔡嫵腦袋:“沒事沒事,看開點。再說,你不是還有老道我陪你玩呢嗎?苦著臉幹嘛?”
蔡嫵正傷心,反應也不比以往,只下意識地介面:“那萬一哪天你也沒了怎麼辦?”
老道呸呸呸地朝地上啐了幾口,然後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地念叨一陣才轉身一巴掌拍蔡嫵腦袋上:“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我也沒了?老道我可是號稱不在三界,跳出五行的人。沒個百八十年我沒不了。”
蔡嫵聽了放心地點點頭,然後又緊接地轉回去繼續回憶後世醫學了。老道傻眼:這丫頭今天怎麼一點精氣神兒都沒了?別是被她二姨母的事給激到了?
“丫頭,你也不用太難過。其實要不是華老頭兒的方子,你二姨母墳頭兩年前就能長草了。”
老頭兒邊說邊彎腰看著蔡嫵寫字,過會兒直起身子:“這寫的什麼呀?字那麼醜。內容還亂七八糟。青黴素什麼東西?老道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消炎?那不是該用三七嗎?還有活血化瘀這事,有比針灸起效更快的法子?”
蔡嫵開始沒理會他說的,只一心想著整理出來以後再想法子從這個時代找到些替代品,可是後來聽老頭兒說的好像頗有點行內人的味道,就轉臉過去,兩眼放光地上上下下打量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