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無所謂地挑挑眉毛,丟了根竹簡給戲志才,戲志才撿起來看完,瞅著自己前面的荀彧,摸著下巴笑了。
郭嘉竹簡上面寫的是:下學杜康酒肆見。叫上文若,他付賬。
29、郭嘉要往潁陽去
接下來的課程對郭嘉來說絕對可以用煎熬形容。好不容易捱到散學。郭嘉立馬一掃課堂上的懶散模樣,左手抓荀彧,右手拉戲志才,邁著絕對矯健的大步,精神抖擻往外走。戲志才瞟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爪子,相當配合的無視掉另一個受難同胞,跟爪子的主人勾肩搭背去了。
荀彧滿臉苦笑無奈地搖頭,卻依舊不見反抗,任由郭嘉拽著自己往前走。
“先生,您要去哪裡?夫人吩咐,您下了學以後,要趕緊回家。”一個八、九歲眉清目秀的小書童忽然從一側冒出,衝荀彧,戲志才低首見禮後,倆眼睛緊緊盯著著郭嘉問。
郭嘉正低頭走路,被忽然冒出的自己書童嚇了一跳,隨即笑呵呵衝小書童說:“柏舟啊,你家先生今天有點事,你回去回話給夫人,就說我晚點兒回去。”
小柏舟歪著頭懷疑地看著郭嘉:“先生,您不會是要去喝酒吧?夫人交代,您身子不好,讓柏舟盯著您不讓您進酒肆。”
“哈?怎麼可能?你家先生現下是要去溫書。”郭嘉臉不紅心不跳地忽悠人家。
柏舟瞟瞟一條胳膊還搭在自家先生肩膀上的戲志才,用不太信任地語氣說:“真的?真是去溫書?”
郭嘉目光清澈,一臉誠懇:“真的是。先生什麼時候騙過你?”
柏舟咬咬唇,小聲嘀咕了句:“你騙的多了去了。”然後仰頭回道:“即是溫書,回家也是一樣的呀?”
“可先生還想要和戲先生與荀先生討論些時策,回去怎麼討論?”
小柏舟沉默了,似乎在做什麼艱難的思想鬥爭。
郭嘉一瞧這情形,趕緊拽了身邊兩人往前走,邊走邊回頭指了指荀彧衝柏舟說:“柏舟,回去告訴夫人,就說要是天色晚了,我今天就不回去了。歇在他家那兒。”
柏舟瞧著自家先生身側溫和文雋,淡笑謙然的荀彧,又瞧瞧吊兒郎當跟自家先生可有一比的戲志才,兩廂對比一下以後,覺得還是歇荀先生那裡比較好。於是點點頭說:“哦,柏舟知道。那先生你可要注意身體,不要歇得太晚。還有,夫人說晚上用膳的時候不能動太涼的東西,容易積食。先生還得記得要……”
郭嘉哪裡還管他,早拉著人走了,到了遠處才衝柏舟喊了一句:“柏舟,你家先生的書還在學堂,別忘了去收拾。”
小柏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嘟著嘴,瞪著郭嘉的背影,狠狠地跺了跺腳:“先生又騙人!”
然後氣呼呼“哼”了一聲,轉身去給郭嘉收拾書簡去了。
荀彧聽了無奈地笑著搖頭,瞧瞧郭嘉,用一把溫醇舒緩地聲音嘆道:“哎,好好一個童子,早晚得讓你給帶壞嘍。”
郭嘉趕緊擺手:“可不敢這麼說。我是多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帶壞柏舟?”
“哼,我看能不被你帶壞的,少的很!郭嘉,這是往哪裡走啊?”一個低沉中夾雜著些許剛烈味的聲音忽然插話進來。
郭嘉聞聲抬頭,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魁梧,長鬚爍目的半大老頭兒,正無視掉他身邊荀戲兩人目光炯然瞪著自己,正是他們書院院長至交——程立。(作者注:這會兒程昱還沒遇到曹操,所以暫時還是叫程立呢。等他遇到曹操後改名程昱。這裡先知會諸位一聲。)
郭嘉幾乎條件反射地鬆開兩邊好友,立身跳出一步外:這老頭兒脾氣爆著呢,踢人可疼了。
身側戲志才和荀彧恭恭敬敬地向程立行了個弟子禮,程立側身,只受半禮,就抬手示意兩位起來。
郭嘉在一旁猶豫了一會兒:怎麼說程立也是經常應邀來書院授課,算他們半個夫子也不為過,行禮也是當然。只是程立性子耿烈,對看不過的人、事總要說上一說。郭嘉作為夫子眼疼頭痛的學生可沒少被程立教訓,雖然收效甚微,但程先生似乎很會迎難而上,對“教育”郭嘉樂此不疲。
思考了下,郭嘉最終還是磨磨蹭蹭地來到程立身前,躬身還沒行完禮,就聽耳畔有風聲響起,一直身體緊繃,全神警戒的郭嘉立刻跳開,抬頭看著老頭兒揚起的巴掌,戒備地瞧著面前似笑非笑的程立。
一邊的荀彧低頭莞爾,戲志才也很不厚道地悶頭偷笑:剛才郭嘉那身手若是讓他們教習射箭的夫子看到,必要激動大呼:老天開眼,郭嘉竟也能有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