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雲死命地點點頭。
“倒是兄長對你不住……又把你拉回來了。”
趙雲默著聲,又狠狠地搖頭。
“子龍,為兄……託你三件事。”
“兄長你說。”趙雲聲音低啞,語氣沉沉。
“王賁他……”
“我看著。必不讓他辜負兄長一片心血。”
“你嫂子和迪兒……”
“嫂子我視若親姐。迪兒,我視為己出。”
管休點了點頭,鬆口氣後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如果……你能找到他們的話……”
趙雲愣了愣,有些不明白管休所言。管休已經疲累地張不開口,只是指了指北方,眼睛期待地看著趙雲。
趙雲神色鄭重:“趙雲在此立誓:有趙雲一日,必然不讓任何外寇踏足關內一步!”
管休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臉上帶了一絲解脫地笑。聲音極其輕微使得趙雲不得不把耳朵湊到跟前才能聽清他的話。
他說:“愚兄平生三憾。
“一憾,不能親眼看到外寇平息,天下一統。”
“二憾……未能看迪兒長大……我曾答應他……要檢查他的功課的……”
“三憾……三憾呀……不能親眼……看……看……她過得……”
管休話到一半,就沒了聲響,趙雲驚恐地轉過頭,看向管休。卻發現管休臉上浮現出一種很飄渺的笑意,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緩緩地合上了眼睛。
趙雲偏過頭,忍耐多時的眼淚終於滑落。良久後,他才聽到自己聲音沙啞地吩咐道:“中郎將管休逝。傳令:三軍批孝。”
作者有話要說:對於管休,我只能說:我寫他們的性格,但是他們的命運在他們自己手裡。
不行,就算這樣安慰我自己,我還是得去哭一場,發洩一下我自己。
172、幽州的後續事件
如果說居庸關附近還有誰對管休的死是抱著喜悅與惋惜的態度的,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鮮卑部的步度根了。步度根跟管休對抗著死磕了數十年,忽然老對手就這麼與世長辭,這麼外族首領在欣喜之餘還有一份難掩的落寞與哀傷。平心而論,步度根對管休本人並不討厭,相反,還有些佩服他:能在內外交困下守住居庸關及身後三城,甚至麾下部將不見反叛譁變,不見叛國通敵,可見此人當真是有本事在的。可惜……再有本事的人,現在也……
但是步度根這種矯情的感慨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被趙雲率部以雷霆萬鈞地反擊之勢打擊地粉粉碎。在管休病逝的第三天,所有人都當趙雲會靜坐靈堂,為兄長送行時,趙雲卻忽然與王賁一道擂鼓聚將,召集兵馬。開城迎敵。
那會兒步度根正想著管休剛死,居庸關內必然城防鬆懈,若趁此進攻,肯定可事倍功半呢。卻不想他率部才看到居庸關,眼前就忽然被一潮黑水淹沒:三萬鐵騎,如開籠歸山的猛虎,一口咬在了步度根的前鋒部隊上。還沒等步度根部反應過來,來襲的這支隊伍已經鳴金收兵,往回撤退。但是沒撤離多遠,又迅速回頭,毫不留情地給前來追擊的敵將予以反擊。反擊方式非常詭異,匹馬不前,箭雨疾下,弓滿槍寒間,馬快鞭疾,且戰且退。
步度根聽著自己身側不斷響起的廝殺慘嚎,看著前方管休部裝束的敵人,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想不到,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整合這麼一支隊伍?甚至能讓這支隊伍的作戰風格一掃之前穩健作風,完全發揮騎兵優勢,成就如今來去如電,不留一絲餘地迅疾之勢。
步度根當然沒有得到絲毫回答,實際上他自己情報官也在迷濛之中。
這一仗前後只持續了兩刻鐘,兩刻鐘後,步度根部開始成形反擊,但是趙雲卻已經帶人毫不戀戰地迅速回撤,如風捲秋葉一樣,帶隊撤回居庸關,徒留一地傷兵死屍。
出師不利地步度根很謹慎地選擇了原地紮營,並迅速派細作去打探居庸關訊息。結果打探的細作還沒回來,居庸關城樓上那飄揚了數年的“管”字旗,就被人緩緩降下。一張杆白底黑字的“趙”字大旗,被冉冉升起,狀似從容實則示威一般地迎風招展。
而等到晚上,細作把趙雲情況說明以後,臣下里有人聽到趙雲之前只是管休義弟,並未有多少建樹後,寬慰步度根:“不過一個無名之輩耳,大汗不必心焦。”
“呸!”步度根狠狠地瞪了說話人一眼,口氣不善道:“不必心焦?那你倒是告訴我怎麼不必心焦啊?怎麼在雨期前跨過這個關隘,進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