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認出自己以前,不會畫其他人了。
郭嘉登時瞠目結舌。求助地望向蔡嫵。蔡嫵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郭嘉。
郭嘉那會兒一臉頹敗,然後沮喪地擺擺手,認輸地跟兒子說:“你隨便吧。只要把東西藏好就行了。”
於是從那以後,郭嘉在小兒子畫作裡總是以各種各樣古古怪怪的形象出現:有時候是狀似狐狸,但只生了兩條腿的奇怪品種。有時候是營養不良頂著個碩大腦袋的奶娃娃。也有時候是長了副三角板的眉毛,向日葵的眼睛一樣的老妖怪,總之郭嘉這當爹的在兒子的畫裡真是千奇百怪,各種出奇。但是,所有出現郭嘉的畫紙上都有一個公共特點就是:在郭嘉那個“形象”不遠處,必然有個“妖嬈苗條”,一臉母*狀地“女妖怪”出現。
蔡嫵曾經對此心生抗議過,但是被兒子那酷似郭嘉的小臉一賣萌,蔡嫵立刻沒有立場地妥協:你畫就畫吧,只是別人不問,你不要說這是話的你娘。
郭滎很開心地答應了蔡嫵要求,然後小聲地重複:“畫裡的這個是爹爹。另一個是誰?另一個我不告訴你!”
於是那之後,除了郭奕幾個,郭嘉府上其他人誰也不知道二公子畫的那到底是啥?蔡嫵亦是樂得保持沉默,完全不理郭嘉每每看到兒子新畫時,那哀怨憂傷的目光。
回憶完畢的郭嘉,擺著死豬不怕開水燙地姿勢彆扭的一扭頭:“你去跟丁夫人說吧。反正那裡頭畫的又不是你,我才不在乎!”
蔡嫵聞言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腳,指著郭嘉控訴:“你不在乎?你居然說你不在乎?還那裡頭根本不是我?你想讓她是誰?啊?郭奉孝,你想她是誰?”
郭嘉立刻噤聲不言:嗯,媳婦兒這是想胡攪蠻纏了。不說話,我就是不說話!
蔡嫵看他在旁邊照舊一副老僧入定狀,不由嘴一撇,拿起帕子捂著眼睛“嚶嚶”地假哭出聲,邊“哭”還邊抽抽搭搭地哽咽:“我就知道你嫌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整天張羅這事,其實就是閒得無聊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操閒心?特*無事生非,是特會碎嘴子的女人了?是不是?”
郭嘉聞言趕緊站起身:他有些著慌,蔡嫵這話初聽確實有些裝樣兒,但是後來怎麼聽怎麼像在假戲真做了。郭嘉想了想,發現蔡嫵說不定自己心裡當真就如她現在說的這樣呢:張羅事,壓力很大:過了,怕嫻兒會多想,以為她是嫌棄她留在郭家。張羅不夠,會負了高翠所託付,還會被人揹後戳脊梁骨:說她對侄女不上心。
郭嘉無奈地合了閤眼,拉著蔡嫵表決心:“沒有!絕對沒有。”
“阿媚,你也知道,我對嫻兒要嫁人這事……並不歡喜。總覺得,那是誰搶了志才的東西一樣,沒跟他一聲招呼,就這麼把嫻兒娶走,我……算了,踏青就踏青。什麼時候去?”
蔡嫵放下帕子,定定地看著郭嘉,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向嫻兒承諾了半年之期。奉孝,我不知道,半年以後,若嫻兒還是如此,我們該怎麼辦呢?”
郭嘉嘆了口氣:“阿媚,事情還沒到那一步,等等吧。等等看嫻兒她到底會不會在半年內改變想法。”
蔡嫵抿起唇,無奈地點了點頭。
之後好幾天,郭嘉都沒再出現在眾人視野裡,開頭曹操還好奇地問了問,在得知郭嘉是忙活戲志才遺孤的事以後,曹操很悵然地沉默了。他在過了良久,才轉身看著一眾的屬下開口:“□上好,諸位家中若有適齡子弟,可到許都郊外一遊。”
底下幾個知道原委的,表情哀傷,一言不發地點頭。而後來許都的一些賈詡,馬超之流也在看出氣氛不對以後,識趣地保持了沉默。
那天散議後,曹操專門留下了劉備,程昱那會兒眼睛一閃,看著荀彧,微微地衝他點了點頭:哎喲,主公終於下決心要出去他了!這可真是讓人鬆口氣呀!
只是要鬆口氣的事明顯確定的太早,劉備那天在曹操府上待了沒半個時辰就出來了。出來後居然說曹操要他東進追擊袁術餘孽,並且即刻開拔。
劉備那時聽到這條命令時,動作有多快,基本上是曹操前腳剛同意他帶兵追擊的提議,後腳他就帶兵出了許都城:許都,他是絕對不能再待了!先不說董承衣帶詔事讓曹操對他起了殺心,便是後來的董絮事,也讓他跟皇帝劉協之間,留下了溝塹。他又不是傻子,如此境遇下,還在許都晃悠,不是找死嗎?
按說,劉備的運氣應該很好,他跟曹操請命時,郭嘉不在,而曹操對他又一直抱著欣賞和不忍的態度,所以他很順利地討到了追袁的任務。但同時,劉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