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嫵揪著他袖子,動作溫柔搖啊搖,聲音軟軟地磨啊磨:“奉孝,你答應了吧!答應了吧!你看嫻兒幾個都挺高興了,你好意思掃了孩子們的興嗎?”
郭嘉眉頭直跳地看著蔡嫵:“你真的告訴嫻兒她們出去的真是目的了?”
蔡嫵吐了吐舌頭,死不認罪狀:“說不說不就是那麼回事嗎?”
郭嘉皺皺眉:“那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兩個孩子看我用那種眼神?”
蔡嫵抬眼看著房頂,一副“風太大,我沒聽見你說什麼”的茫然表情。
郭嘉盯著蔡嫵,發現蔡嫵壓根兒不打算理他。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轉身坐到一邊,故意不跟蔡嫵說話了。
蔡嫵忍了一會兒終於開始沉不住氣,走到郭嘉面前推著他身子:“唉,你到底去不去啊?”
郭嘉聳眉搭眼地看了眼蔡嫵,很有骨氣地保持著沉默。
蔡嫵又推,郭嘉又沉默。
蔡嫵最後一咬牙,手環上郭嘉胳膊,先是語氣委屈:“虧你還是做叔父的,侄女的事情一點也不上心。你不知道嫻兒是怎麼想的嗎?你忍心看著她就真這麼將將就就跟個不冷不熱的人過一輩子嗎?你忍心嗎?”
郭嘉噎了噎,合上眼睛,心潮起伏。
蔡嫵看他還是一副*答不理模樣,立刻轉變策略,環著人胳膊的手往上一抬,小手很不客氣在郭嘉身上撓了兩把,口氣兇巴巴地威脅:“你去不去?”
“……不去。”郭嘉抿著嘴忍疼,表面一副寧死不屈樣,內裡卻在思考蔡嫵這笨人笨法子實施起來成功機率有多大。
蔡嫵嘟起嘴,手上加勁:“你去不去?去不去?不去我下次跟丁夫人聊天就把滎兒上次學畫的事全都說給她聽。”
郭嘉臉色一僵,表情詭異地想起小兒子那嚇死人不償命的思維和驚到人不負責的行為了。話說就在過年以後,三歲的小郭滎腦袋活躍非常,在吃過一頓野菜後,忽然心血來潮要開始拿毛筆畫畫。畫畫就畫吧,反正蔡嫵他們也沒指著他能成聖成賢,所以就任由他折騰去了。
折騰來折騰去,折騰了有十幾天,郭滎終於有一次捧著一副畫作邀功一樣在一次吃飯時,跑到自家爹媽跟前,面色嚴肅地跟郭嘉和蔡嫵展示自己的“長幅鉅製”。
郭奕那會一時好奇,手欠地先接過來了,結果橫看豎看沒看出畫的是什麼,又估計尊嚴不忍開口問弟弟,只好硬著頭皮說了句:“不錯。”然後灰溜溜把畫遞給郭照和戲嫻,兩姑娘看後,表情漂移了下,低頭忍笑,肩膀聳動地把畫又遞給蔡嫵。
蔡嫵眼瞧著畫上的倆小人,一頭霧水:畫被郭滎塗抹的烏漆抹黑,勉強能認出那兩個小人裡掐腰發威的那個是個身材“苗條妖嬈”,表情抽象的女妖怪;而一個柔柔弱弱,正橫眉立目狀的應該是被女妖怪抓的小人兒,類似童男童女的那種?
蔡嫵糾結地盯著畫,轉身湊過頭問郭嘉:“哎,你看懂兒子畫的是什麼了沒?”
郭嘉面有遲疑,想了想還是不怕死地問郭滎:“滎兒,來來,給爹孃說說,你這個畫的是誰?”
郭滎繃著小臉,邁開短腿來到兩人跟前,伸手指著“女妖怪”說:“這是孃親。”然後又指了指被抓的“小人兒”,說:“這是爹爹。”
蔡嫵“啪”的一下子就掉了手裡筷子,眉角抽啊抽的看向畫紙,丟也不是,拿也不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為啥她和郭嘉挺正常的兩人就養出了這麼一個不正常的兒子呢?你說他腦袋是怎麼長的,她在他眼裡怎麼能是妖怪呢?還有他爹那形象,就算清瘦了些,也犯不著把他爹化成發育不良的小人兒吧?
蔡嫵這裡滿心鬱悶。郭嘉那邊表情更糾結,他眉頭都快擰成“川”字了。郭嘉看著兒子,手捂著胸口,語氣古怪地問:“你說……他是誰?”
“他是爹爹!”郭滎一臉嚴肅狀地認真回答。
蔡嫵“啪”的一下把畫合上,急喘了幾口,小聲唸叨:“這畫絕對不能傳出去,絕對不能傳出去!”
郭奕湊過頭,忍著笑意瞟了眼畫紙,在蔡嫵耳邊小聲說:“娘,我覺得就算說出去,也是爹更沒面子。那個妖怪,基本上誰也看不出是你。”
蔡嫵很有同感的點點頭。就聽郭嘉在一邊鄭重地宣告:“那也不是你爹我!滎兒,下次不許再畫爹孃,畫你大哥!”
郭滎壓根沒理會郭嘉讓他話郭奕這茬上,他反應拍數還徘徊在郭嘉那句問畫裡到底是誰的話上。郭滎很認真地無視了郭嘉的建議,點著頭,鄭重其事宣佈:在滎兒沒有畫到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