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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別人。

蔡嫵目露疼惜地看著郭照,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撫上郭照的後腦勺,把她身子籠在了自己懷裡:她家的小姑娘,當年初見時還只是剛剛到她胸口。現在就已經長到她下巴,馬上就要成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了。只是這個姑娘,現在表情卻讓她忍不住心慌:她太平靜!就像什麼事情和沒發生過一樣!平靜地看著她出司空府,平靜地看著她步下臺階,平靜地被她拉到懷裡偎依。彷彿信中提到的那個被訂親的人,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而已,和她曾經的一腔女兒情不帶一絲干係。

蔡嫵無措了:她寧願她家照兒哭,鬧,胡攪蠻纏,撒潑打砸。那都好過她現在這番表現。作為一個過來人的蔡嫵太明白,有些東西,不是壓制住就真的不存在的。它們就像毒素一樣,潛伏在心頭傷口,在某個夜深人靜,某個睹物思人,某個舊地重遊的瞬間突然迸發,然後傷神傷身,疼徹心扉。

蔡嫵抬起一隻手,撫上郭照的眼睛:“照兒……若是……”

“母親……照兒累了……我們回家。”郭照仰起頭,聲音很輕很輕,清泉般的大眼睛卻固執地盯著蔡嫵。讓蔡嫵一時沒了言語。

“……好,我們回家。”

良久之後,蔡嫵聽到自己口中吐出瞭如是字樣——

之後的幾天,蔡嫵一直小心翼翼地在家裡陪著郭照。她替郭照遮蔽了關於曹丕的所有資訊,甚至郭滎和曹衝玩耍的時候都被帶到了裡郭照較遠的一個遊戲房去。

蔡嫵覺得自己總算理解自己知道許親那一年病倒時,自己母親的心情了。眼下郭照雖然沒有到那個程度,但是她也下意識地避開了所有可能會引起郭照反應的東西。或許換個人的話,蔡嫵還會調侃曹公:喲,女大三,抱金磚嘛。曹操這親定的有意思。可是真正論到自己家的時候,她發現她怎麼也調侃不起來了。

蔡嫵發現自己現在狀態很不正常。對於整個司空府的人和事她都報上了一種複雜的矛盾態度:即想敬而遠之,再也不理。又是萬分好奇,萬分不甘。護短的因子在她骨子裡不斷作祟,她實在太想知道那個招惹了她家照兒,現在又知道自己不能娶照兒的二公子會有什麼反應?他是不是真的冷血冷情,理智到殘忍呢?甚至她想親眼看看,那個文武雙全的少年,在知道此事後,會不會也像她家照兒這樣面上無事,心在流淚呢?她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心,到底會不會痛?到底難受不難受?

曹丕當然有心,也當然不好受。

實際上在那天蔡嫵他們離開後,他就被叫到司空府被自己母親告知了實情。

卞夫人院子裡的下人很清楚的記得,那天二公子是興匆匆的進門,卻臉色陰沉慘白的離開。裡面的對話也讓他覺得作為一個下人,有時候也沒什麼不好在,至少他就娶到了自己喜歡的張女。

曹丕離開時,腦子裡一遍遍的回放剛才自己母親和自己的對話場景。

他聽到母親笑眯眯地告訴他:“你父親給你訂下了呂布的女兒。聽說叫呂裴的,是個不錯的姑娘。”

然後他的腦中是“嗡”的一聲炸響,緊接著是一陣一陣讓人窒息的空白。他聽到自己想都沒想脫口說出的:“我不娶!”

卞夫人的聲音又響起,帶上了迷惑不解:“為什麼?難道丕兒覺得呂家姑娘不好嗎?”

“她好壞與我無關,我只是……不想娶她!”曹丕的反駁不帶一絲情感,彷彿這是在陳述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

但是他母親卻皺起了眉,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兒子的重點在下半句“我只是不想娶她”上。她歪歪腦袋,疑惑地問道:“不想娶她?那你想娶誰?”

曹丕沒吱聲,但是卻握緊了放在身側的拳頭:多年母子,他怎麼可能聽不出母親疑惑下的殺機?能在美人如雲的司空府裡生養了他們幾個兄弟的女人,怎麼可能只是一個無害的溫良婦人?他母親眼裡,丈夫和兒子是最重要的,所有妨礙這些的障礙物都是應該被掃清除掉。就算明知道郭照回因著郭嘉的關係不會被怎麼樣,但他還是不敢冒這個險。

卞夫人見自己的話兒子並沒反應,也不著急,只靜靜地等在那裡,從腦海裡搜尋兒子所指的可能會是誰?等思索了一圈以後,卞夫人忽然輕輕地嘆了口氣,抬起眉看著兒子說道:“丕兒,你知道許都如今的境況嗎?你知道你父親和你眾位叔父所處之境地嗎?呂家姑娘娶來不是讓你考量你到底喜歡不喜歡的,是讓你明白她背後存在的東西的。”

曹丕脊背挺直,站在卞夫人面前垂眸不語:知道是一回事,意願是另一回事,明知道反抗不了還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