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底下袁軍潑的一陣鬼哭狼嚎時,眾人才陸續反應過來,曹昂是第一個皺著眉想上前拉住曹丕的人,只是他動作還沒完成,自己就先被他僚屬司馬懿拉扯住了。
曹昂狠狠地瞪著司馬懿,發現他不為所動後,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死死地握緊了袖子裡的拳頭。遠處的郭嘉則在看到陷阱坑動土的那一刻時,直接把目光“唰”的一下投向了曹丕,眼睛裡滿滿的複雜:對於冀州降卒,他們現在是糧草上養不起。人數上管束不了。而戰略位置上,更是尷尬,袁紹此戰之後向北撤離,他們就得向北打到冀州。這群降卒生為冀州人,眼睜睜看著曹軍攻打自己老家,要說不會譁變生事,可當真是可能性小得很。於是養難養,管難管,降難收,只有殺之,以絕後患了。只是他詫異地卻是這次下了坑降令的……不是主公,不是他郭奉孝,也不是賈文和,而是……那個未及而立的二公子。像是在回應郭嘉心中所思一樣,郭嘉身邊的賈詡也微微睜開了眼睛,捋著鬍子輕聲說道:“好一個……會一箭雙鵰的二公子呀。”
郭嘉閃了閃眸,低下頭,沒有接茬。
而曹丕那邊則繼續咄咄逼人地看著張頜:“我再問你一次,你降是不降?”
張頜早就被曹丕舉動氣的七竅生煙了,這時聽到他發問,狠狠地啐了曹丕一口:“你休想!”
“好,不降?可以。來人,把第二方,第三方土坑也給我填平了。”
張頜聞言立刻豁然抬頭,拿沒受傷的一隻手指著曹丕,手抖聲顫地說道:“你……你……”
“第三遍,你降是不降?”
張頜猛喘了幾口氣,咬牙看著曹丕,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曹丕見此倒是乾脆,手一抬,直接又令:“填第五方,第六方,第七方!我再問一遍,若是你還不肯……”
“夠了!”曹丕話還沒說完,一旁靠張頜肩膀支撐的高覽忽然出聲,眼盯著曹丕,恨聲恨氣的說道:“不必在填了!高某歸降便是。”
曹丕眉一挑,眼睛轉向張頜。張頜頭靠在坑壁上,無奈地合上了眼睛,良久才吐出一句:“罷了,二公子。張頜歸降便是,請你……放過那些……”
還沒等張頜把話說完,曹丕就一下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退了出去。留下張頜在坑底鬱悶地攥拳瞪眼。
而一直緊緊盯著曹丕的郭嘉則在看到曹丕轉身那一霎,嗖然睜了睜眼睛,某種閃過一絲別樣的光彩。賈詡也跟著輕輕地嘆了口氣,捋著鬍鬚,似有似無地喟嘆道:“二公子這性情……當真是……”
後面的話賈詡沒說,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感慨些什麼。只是經過這次,曹營裡能跟曹丕說上話來的人顯的更少了。甚至在他幾個兄弟裡,除了大哥曹昂在事後逮著他劈頭蓋臉罵了他一通後,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待他外,他同父同母的弟弟看到他都有些嫌疑了。曹彰還好些,只是那一陣的問題,曹植對他則像是徹底畏懼了,每次見他都不在如小時候那般吵吵嚷嚷,而是有些躲閃,對他說話也頗為疏離有禮,客氣地讓人看了心酸。
曹丕對此沒有任何反應,也不做任何解釋。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過一樣,依舊如故。只有曹操在聽到自己二兒子的作為後,面色複雜地合了閤眼睛,遮住了眸光裡的內疚,難過,不忍和心疼。但最後曹司空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把一封額外的請封奏摺連帶在報捷喜訊裡一道送回了許都。據刀筆吏說,那封額外的請封摺子很簡練,曹公只有吩咐短短几句話,中心意思卻只有一個,就是給二公子升官:著屯騎校尉曹丕遷左軍中郎將。
那封奏摺在許都象徵性地走了下形式,極為意料之中地得到了批覆。而大軍從官渡報捷的喜訊也很快就被荀彧在許都傳開,同時先前那變態一樣的書信禁制也開始恢復,前方將士總算能正正常常跟家人通訊了。
官渡捷報和郭嘉的信函傳來時,蔡嫵正在家裡跟前來拜訪的貂蟬聊天。
聊到一半時,柏舟就捏著郭嘉前線來信跑來了。貂蟬看看蔡嫵,很識趣地站起身,笑眯眯地調侃:“阿媚,可是又要忙著回信了吧?我便不在這礙事了,還是回去吧。”
蔡嫵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咬咬牙,還是忍痛把郭嘉的信先放到一邊了:“這個等會兒再看也不遲。你先別急著走,咱們在說會兒話。”
貂蟬挑了挑修長的眉毛:“當真要等會兒再看?這麼長時間音信不通,你就當真不急?”
蔡嫵嗔了她一眼:“就你話多。你不說沒人把你當啞的。”
貂蟬搖搖手:“我不說了。你去看信去吧,我呀,正好想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