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淡淡的垂下眼眸,冷冷的問:“夠了嗎?”
少女跪在那裡,剛才那份隱秘的歡喜像是陡然落入水波的星火,極快的亮光之後便是永恆的黑暗,徹底的熄滅。
然而,那撇下去的嘴角緊接著便極快的一揚,然後,猛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婦人,兇狠而決絕的道:“你沒有打死我!我還是謝池春!”
謝池春,那年她還沒有真正的名字,是你翻開書卷唸了一首《謝池春》,所以才有了她的名字,所以,你打得死我嗎?!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著這個少女,一時之間,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竟然有人真的想要找打的。
而在少女的話語落下去之後,謝夫人拿著那結實的凳子腿,然後,一下下狠狠的打在了少女的身上!
木棍在少女的身體上發出一聲聲悶響。
然而卻連頭也未曾低下,一雙眼睛倔強的看著謝夫人,道:“如果我不是你女兒!你就打死我!”
所有人都知道,無論謝夫人用下多大的力氣,但是對於謝池春而言,都不過撓癢癢一般。
但是,直到謝池春的身上開始滲透出一絲絲的鮮血,所有人才驚訝的發現,她竟然卸下了所有的武力和防備,就最為柔弱的姿態,讓謝夫人打?
謝夫人揚起木棍,然後一棍棍的打在她的身上,而那個少女卻站在那裡,嘴角扯著滿不在乎的笑意。
她的聲音依舊倔強而粗嘎。
“我偏偏要說謝意安是混蛋那又如何?!他這個虛偽小人,什麼當代名儒,狗屁名儒?”
“那麼謝池春是怎麼來的?她不過是一個被謝意安強了別人家姑娘的侮辱之物!”
“謝意安,虛偽的男人!有本事站出來呀!作為青崖書院的院長,你看看你將青崖書院的弟子教成了什麼樣?忠君愛國?難道不是忠於權勢和虛名?”
“我呸!我謝池春不死,便一定要將你踩在腳底下!將你那偽善虛偽的麵皮撕下來給所有人看看!”
“你這個齷蹉小人!卑鄙無恥!”
……
謝池春一句句的說著,周圍的人聽了她的話早就呆了。
謝琳琅和謝俊生聽了謝池春的話,氣得臉色發白,謝琳琅更是一遍遍怒罵著謝池春。
但是所有人都只能沉默。
少女的身上被狠狠的砸下一個個印記,那件夏日裡依然被她穿在身上的棉衣就這樣被打得破碎,裡面厚實的棉花一點點的冒出來,然後落滿一地。
謝池春睜著眼睛,看著那散落的棉花,手指狠狠的嵌入自己的手心,然而她卻仍然扯了扯嘴角,帶著滿不在乎的笑。
鮮血沿著她厚厚的棉衣慢慢的滲透出來,即便她跪在地上的膝蓋都在顫抖,但是,她仍然不服輸的抬起頭。
當她卸下所有的時候,能傷她的人,只有最親近的人。
“咔嚓”一聲,那結實的木棍再次狠狠的砸向謝池春的肩膀,哪怕眼前的婦人只有知己境,但是現在,她的每一棍,都對謝池春是全力一擊。
木頭落下,在少女的肩上斷成兩截,所有人都看的心驚,然後,將目光緊張的落到謝池春身上。
謝池春的肩膀狠狠的一塌,所有人都看到少女額頭上的血混合著忍痛的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但是在瞬間,少女卻又倔強的挺直了胸膛,然後,帶著一絲笑意看著謝夫人。
“你還沒把我打死。”
她如是說著。
謝夫人的胸脯微微的喘息,而後一轉身,拿起旁邊的一個凳子,反身便對著謝池春砸了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砸,如果謝池春真的毫無防備的,那麼,很可能就一命嗚呼,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滿身是傷。
謝池春依舊倔強的跪在那裡,滿不在乎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謝夫人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眼看那凳子就要砸在謝池春腦袋上的時候,少女猶如冰玉相擊的聲音響了起來:“慢。”
然而,謝夫人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那凳子已經捱到了少女的額頭,但是一個黑影卻突然間躍起,一個東西瞬間飛來,然後將謝夫人手裡的東西給撞飛。
謝夫人被衝擊的踉蹌退了一步。
旁邊謝夫人的兒女急忙上前,扶住謝夫人:“母親。”
黑衣少女落地,宋晚致急忙邁步上前,半蹲在地上,扶住謝池春。
“阿春。”宋晚致擔心的看著她。
謝池春看著謝夫人,倔強的眼底終於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