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用相等的血脈來,所以,我從秘典裡知道,鹿鳴臺下的關押的那條龍,是我唯一的機會。”
“所以,我運用所有的力量查詢了那些東西,並將天樞閣內所有的東西都毀之一炬。”
“我知道,釋迦橋下的機關可以放出那條巨龍,於是,我毀壞了那個機關。”
“那個時候,我已經失去了本性了,因為心底又執念,所以不顧一切,卻不知道,如果真的一旦那東西還活著,放出來,將會帶來怎樣的傷害。”
“這個時候,蘇相來了。”
“風淵去後,他是唯一一個能夠壓制一切的人。”
“蘇夢忱呀,這個天地之外的男子,他幫我,給了小夜六年的時間,也給了我六年。”
“他告訴我,梁國真正的劫難,是在六年之後。”
“他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夜家人完全的擺脫面前的困境,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什麼血脈的危機,當然,夜家人的後代,從小夜後面,將再也沒有龍之血脈。”
……
沉瑾聽著,眼底閃現一絲詫異:“這個方法,是什麼?”
夜帝頓了一下:“置之死地而後生。”
“要想生,必先死。這是夜家人的開始,也將會是夜家人的結束。”
“我要讓小夜徹底的妖異之血被激發之後,渡到我的身上。”
夜帝很平靜的說著,沉瑾卻直直的愣在那裡:“您!”
夜帝的血脈已經極其的強大,如果再受了小夜的血,那麼,後果將是怎麼樣?!
然而夜帝卻緩緩的笑了。
“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每個人都會死。”
“只要死得其所,並沒有什麼。風淵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作為國師,為了身為國師的責任,他做的並沒有什麼錯。”
沉瑾閉著眼。
如果,如果沒有以另外一副模樣出現在小夜的身邊,那麼,他,也會和風淵一樣,將小夜,完全的封殺。
可是,偏偏遇上了不是嗎?
夜帝緊緊的抱著懷裡的少女,然後,對著他揮了揮手:“過來,幫我將小夜扶著。”
沉瑾走過去,扶住少女那輕柔的身子。
夜帝將小夜的冠冕取下來,然後,任憑少女的發垂落下來。
夜帝掏出木梳子,然後,握住女兒的發。
“這是她母親的梳子,她母親是個小姑娘,喜歡女兒,那個時候,她就在想,我們的女兒一定會長得很可愛很漂亮,她要將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做個讓全天下都羨慕的公主。”
“小夜其實也和她的母親一樣,內心裡是個善良的小姑娘。”
“我不是一個好父親,我連她的母親都保護不了。”
他說著,握住少女的發,沉默了一下,然後,帶著薄繭的大手緩緩的穿過少女的發,然後,編者小辮子。
“小夜小時候看著陪著她的侍女,喜歡他們的小辮子,但是她小時候長得太瘦小,在母體裡受了傷,剛開始頭髮也稀稀疏疏,扎辮子很難看。所以,後來她好不容易養好了發,我就給她編小辮子。”
這個帝王的手,正慢慢的翻轉過少女細細的發,慢慢的,輕輕的編著。
是因為女兒喜歡嗎?
或許是。
更或許,這是父親知道的,最為複雜的編頭髮的樣式。
這是最後一次了吧。
且讓這時光停留的再久一點。
小夜啊,我的女兒,還有三個月便是你十六歲生日,但是父親,再也沒有時間陪著你一起度過了。
小時候你喜歡堆雪人,而梁國的雪太小,我也沒有辦法陪著你,償還過你的心願。
現在,大抵還是不行了。
父親的嘴角微微的笑著,拿起少女的髮絲,然後,一縷縷的在手指尖穿過。
拿著刀如何?拿著槍如何?拿著這天下如何?
然而,現在他的心願,只想拿著女兒的髮絲。
用你母親的梳子,梳過這十五年以來綿綿的思念。
他的手指滑過少女的額頭,然後,任憑那妖異的紅不斷的穿梭而來。
沉瑾渾身一抖,張張嘴,但是,只能僵硬著身子,站在那裡。
寬厚的手掌在微微的顫抖,鬢間華髮陡生。
你,老了。
時光滄桑了多久?
小夜的發很濃厚,哪怕夜帝編得再小心翼翼,編得再慢,但是,終有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