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暉叫人把酒暖好,給每人都斟上,端起酒杯來笑道:“非常感謝顧公子和顧姑娘對小妹的關心和幫助,我是個粗人,感激的話也不太會說,再次先敬二位一杯。”
顧忱忙舉起杯來,客氣的說道:“容兄不必客氣,惜之雖然是個女兒家,但性情豪爽不輸於男兒,而且她早就對舍妹說了實情,這份坦蕩更是讓人欽佩。我們又是國子監的同窗好友,不管怎麼說,互相幫扶也是理所當然的。”
容暉滿飲一杯之後,有叫人倒酒,笑道:“有顧公子這番話,過些日子我離京去西涼城上任,也就不用擔心惜兒在京城沒有依靠了。”
“容兄客氣了,有皇上的愛重,誰還敢欺負了惜之不成?”顧忱說著,轉頭朝著容昭一笑,“再說,她也不是那種任人欺凌的主兒哇!”
“顧兄?”容昭似笑非笑的看著顧忱,只叫了一聲卻不說別的。
“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顧忱忙笑著舉起酒杯,“惜之別生氣啊,我自罰一杯。”
“開玩笑而已,我怎麼可能跟顧兄生氣呢?說起來有點小遺憾,許久也沒見謝公子了,我這一回來,他卻去了江南。”
“皇上派他去做兩江鹽道,這一去只怕沒有個一年兩載是回不來的。”
容昭憧憬的嘆道:“江南好,今年風調雨順的,各處都算富足,如今這個時節,江南已經是花香遍野了吧?而且江南的姑娘美啊!我喜歡。”
“得了吧你,你自己就是姑娘,還喜歡姑娘……唉,話說回來了,你回回當著我們的面調戲梅若,是個什麼感覺?”顧忱藉著幾分酒意笑著揶揄容昭。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美人誰都喜歡,我也不例外啊。”容昭淡定從容的笑著。
“你呀!”顧忱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怎麼了?我哪兒不好啊?”容昭笑問。
“你哪兒都好!我是說,你幸虧是個姑娘家。如果真是個男人,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好姑娘!”顧忱笑道。
“這話說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容昭忙舉起酒杯,向著顧忱和顧明軒,“來,喝酒,喝酒!”
四個人都笑著舉起酒杯,各自滿飲杯中酒,各自抒發心中感慨。
閒聊之際,容昭忽然問顧明軒:“怎麼沒聽見蕭雲欣的動靜?她現在怎麼樣了?”
顧明軒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隱去,長嘆一聲搖了搖頭。
“肅王勾結外敵,乃是死罪,不過皇上好像並沒有株連他人吧?何況,還有蕭太后和蕭丞相在,不管怎麼樣她也能得一世周全吧?”容昭問顧明軒。
“什麼叫一世周全呢?”顧明軒又是沉沉一嘆,“皇上寬仁,趙潤謀逆一事並沒有株連其家人,趙俊被逐出皇族貶為庶民,雲欣作為他的繼母也跟著他一起搬出了肅王府,現如今就在皇城東北角那片貧民宅子裡住著,前幾日濯玉的娘還遇見她了,如今她也只靠著針線活計度日。偏生趙俊萬般不待見她,時常辱罵,有時候那孩子在外面喝醉了酒,回來撒酒瘋還拿了什麼東西都往她身上砸。聽說她也曾向孃家求助,無奈蕭大人只說女子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再沒有靠孃家的道理。”
“別說,這個蕭大人還真是有一套哈!”容昭意味深長的笑著。
“蕭大人當初就不贊成女兒嫁給趙潤,還不是她自己尋死覓活非要嫁。當初這事兒鬧得整個蕭府都不素淨,蕭二公子為了此事索性出去遊學了,這一走就是一年多都沒回來。聽說蕭夫人想兒子,夜夜流淚,眼睛都哭壞了。”顧明軒低聲說道。
“蕭珣……”容昭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想起蕭珣那張純淨的笑臉,想當初自己剛到京城人生地不熟,蕭珣每每見到自己都熱情的很,好像是多年相識的朋友一樣。而如今竟也是這樣的結果。
“明軒,我想去看看蕭雲欣,你有沒有時間陪我一起去?”容昭忽然說道。
“你去看她做什麼?你現在這身子一陣風都能吹倒了,還是好好地養著吧。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想都不要去想。”顧明軒勸道。
“怎麼說也是故人了,應該去看看的。而且,我心裡還有好多疑問沒解開,總是要問明白了才行。”容昭嘆道。
“好,哪天你得閒,我陪你去。”顧明軒說道。
容昭輕笑道:“我哪天都得閒,就看你得不得閒了。”
“我也是,整天在家閒著也是怪悶的。早就想來看你,無奈睿雲宮現在屬於皇宮禁苑,也不是我能隨便進出的。如今好了,你搬了出來,咱們可以日日在一起說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