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蛇混雜的,多添了兩個婆子守門,不然,這人摸進來,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婆子見莊嬸上前,一個看起來善談的婆子連忙招呼道:“老姐姐,你回姑娘一聲,這事怕是還得請了外院的程班主一起來處置!”
莊嬸不由便挑眉,面帶不虞的問道:“是戲班子的人?”
婆子點頭。
“是誰?”
“是那個唱趙五娘的青衣,說是叫什麼慕朝安!”婆子說道。
她們這兩天得空了,也會去前院聽一曲。
是故,人才抓到了,便認了出來!特別是先始,慕朝安嘴裡嚷嚷著那麼多不像話的話,她們越發篤定了這人的身份。
“慕朝安!”
莊嬸臉色變了變,雖說對壽家請來的戲班不甚瞭解,但總還是知道這慕朝安是這個程家班的角兒,現在慕朝安莫名的摸到了姑娘住的後院,嘴裡還嚷嚷著什麼,是姑娘約了他來的!莊嬸的臉色越來越冷。
幾乎是一瞬間,莊嬸便有了決斷。
她輕聲對婆子說道,把嘴堵嚴實了,送到臨江閣去。
臨江閣是秋天的時候,青果讓人在荷塘下邊近水的沿離江岸邊搭起來的一個亭閣,她閒來無事時,喜歡到那去坐坐。
婆子當即便應了,將捆得跟個棕子似的慕朝安拖了出去。
“等等。”莊嬸喊住婆子,叮囑道:“遮掩著些,別讓人看到了。”
“放心吧,老姐姐,我們走另一條路,不走前院。”婆子說道。
莊嬸點頭,眼見得婆子拖死狗一樣把慕朝安拖走了,她回身對臉色蒼白的紅蓮和彩蓮說道:“都回自己屋裡去,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用我交待吧?”
紅蓮和彩蓮臉色越發白的難看,連連吶吶應聲,帶著各自的丫鬟回了屋裡。
莊嬸這才朝青果走去。
青果在慕朝安喊出那一嗓子時,已然有些明白過來,再看到莊嬸這一連串雷霆手段,哪裡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只是,卻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慕朝安,到底是誰的人?
“姑娘,您看這事……”
這顯然就是有人要利用一個戲子毀了她!
青果挑了挑眉頭,朝莊嬸看去,“莊嬸,你怎麼看?”
“不知道是這慕朝安自己的意思還是另有人指使!”莊嬸略一沉吟間,話便一句接一句的說了出來,“還有,程紫依知不知道,壽家知不知道!這背後的人又是誰?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見莊嬸一問就問到點子上,青果點了點頭,唇角翹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對莊嬸說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還得勞煩嬸跑一趟,去請了程班主往臨江閣來一趟,有些事,總是當著面問比較好!”
莊嬸當下點頭,對青果說道:“老奴這就是去請程幫主。”說著,又叮囑鳳梨道:“仔細侍候姑娘,出點差池仔細你的腦袋!”
鳳梨哪裡還敢大意,連連將頭點得如同撥浪鼓。
眼見莊嬸去了前院,青果對鳳梨說道:“走吧,我們去會會這位當家花旦!”
鳳梨連忙跟上了青果的步子。
正月的江邊,寒風夾著江面的溼氣像刀子一樣直往人骨頭裡滲,兩個婆子早已凍得嘴唇發紫,不停的跺著腳,眼睛淬了毒一樣看著被兩人扔在地上的慕朝安。
天殺的惡坯,要不是他,這大冷天的,她們早在自己的耳房裡喝著小酒,烤著火盆,哪裡用得著到這來吹冷風!
眼見青果還沒來,婆子上前便是一腳,重重的踢在慕朝安身上,嘴裡恨恨的罵道。
“下賤的東西,也不看看我們姑娘是什麼人,你以為你嗓子在扯兩句,我家姑娘就會委屈下嫁?!我呸,等著吧,有你的好果子吃!”
臉被地上的冰碴子擦出血的慕朝安被婆子踢得嗷嗷直叫,只嘴裡塞著汗巾子,那聲意便悶在了喉嚨裡。
慕朝安看著黑漆漆的江面,又看了眼眼前凶神惡煞的兩個婆子,心裡漸漸的便生起一股後怕和後悔。
怎麼會這樣?
怎麼事情跟之前那個人跟他說的,完全不一樣了?
這位羅姑娘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尋常人家的姑娘,遇到這樣的事,要麼就是好言好語相勸,拿出銀兩了事!要麼就是委身於人,又或者香燈古佛了此殘生!
可是……慕朝安略略上挑滿是風情的眸子,漸漸染上一抹慌亂。
就在慕朝安內心一片混亂時,眼角覷見一盞紅色的紗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