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來便來到尉遲靖的寧祥宮,發現她搬了把躺椅,身上蓋著毯子,躺在午後的深秋陽光裡,其實現在天氣已經很冷了,就算這陽光有些許溫度,還是很冷的,曹炟有些心疼,連忙悄聲喚人來,又拿了條厚毯子來蓋在她的身上。
她沒有醒,依舊沉睡,臉上恬淡的神情,令曹炟忍不住想要撫一下她的臉。
一會兒,聶玉郎便過來了,“皇上,微臣瞧著公主不大對勁兒。”
“嗯。”曹炟道:“這些日子,她一定累壞了。”
“今兒早上她起來,臉像鬼一樣白。”聶玉郎道。
“找太醫看了嗎?”
“看了,說是沒有大礙。”
“這就好。”
曹炟輕輕地將尉遲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聶玉郎發現曹炟的臉色也相當不好,“皇上,您的傷,好些了吧?”
“好多了。”
曹炟說著話,卻想起來昨晚那個夢。
不由的俊眉微蹙。
卻在這時,尉遲靖醒來了,衝著他一笑。
曹炟也笑了起來,“靖兒,你怎麼睡在外面?這樣很容易著涼的。”
“沒事,我這幾天就喜歡明晃晃的太陽,在屋子裡總有種腐敗的感覺。”
曹炟呵地一笑,“是嫌棄這寧祥宮不好?要不,你喜歡哪宮哪殿跟我說,我叫人收拾收拾,搬過去。”
“皇上,我想回家。”
“家?哪個家?”
“就是以有和寶祿住過的地方,靜園。”
曹炟明白了,道:“那府邸在我們離開安陽的時候被毀得厲害,朕前段時間才叫人去修整,已經命名為陳留公主府了,只是暫時還沒有修整好,要想回到那兒住還需要些時日。”
“哦。”尉遲靖明顯有點點失望,卻也並沒有勉強。
曹炟又道:“靖兒,昨晚,你守著我?是不是因此而累壞了?”
尉遲靖精神萎頓,並沒有聽清曹炟說的是什麼,只道:“我沒事。”
看她又是昏昏欲睡的模樣,曹炟忽然伸出雙臂,將她抱了起來。
尉遲靖驀然清醒,卻不敢掙扎,“你瘋了!不想要你的胳膊了!”
“沒事,我這條破胳膊還能抱得動自己心愛的女人。”
尉遲靖害怕一掙扎,反而要牽拉到他的傷口,只嘴裡說:“放我下來,不要你抱!”卻不敢真的掙扎,結果就被曹炟這樣抱進了屋內的榻上,人一落到榻上,尉遲靖趕緊緊張地檢視曹炟的傷口,卻見果然有些許崩裂,血都滲了出來。
尉遲靖丟給他一個大白眼,扭過身子不理他。
曹炟輕扶她的身子,想讓她躺下,她卻道:“被你氣得毫無睡意了!曹炟,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我會愧疚的!萬一你真的因為我失去這個胳膊,可如何是好?”
“我有分寸的,這不是沒事嗎?”
尉遲靖還是不理他。
曹炟笑笑地也爬上了榻,“那,的確是有點痛的。”
尉遲靖氣壞了,“痛死活該!”
卻終於還是擔心,不由自主地轉過臉來,道:“你趕緊回建章殿去吧,讓太醫好好的給你看一下。”
“不用太醫,他們都是沒用的,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痛了。”
“你——不要臉!”尉遲靖又扭過身子不理他。
曹炟哄了好半晌,尉遲靖才算神色和緩了些,不過也是累的,天一黑啊,睏意就止不住的襲來,雖然她下午其實睡了好幾個時辰。
曹炟見她連連哈欠,便柔聲道:“靖兒,休息吧。”
尉遲靖是真的很累,嘴裡說:“我不困,你趕緊走。”
人卻已經歪倒,曹炟趁勢將她扯到自己的懷裡來,她便靠著他的胸膛睡著了。曹炟面帶笑容,就這樣半坐著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感覺到懷裡的似乎在掙扎。
曹炟睜開眼睛,往懷中人兒看去,只見她面色蒼白,秀眉緊擰,似乎在受著什麼深重的折磨般,雙拳也是緊緊地握在一起,捧著胸口,嘴裡還模糊地喊道:“救,救命啊——不要在這裡,不要在這裡——”
曹炟輕輕地晃了晃她,“靖兒,做噩夢了?”
尉遲靖卻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還是繼續沉浸在夢中的情景。
只見她緊咬著唇,甚至將唇上咬出一個血印來。
一般人做夢,做到這種程度肯定會醒來,然而尉遲靖卻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這讓曹炟感覺到了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