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既然不承認,她也沒有必要逼著他承認。
尉遲靖忽然道:“你知道我是擅於卜卦的吧?”
曹炟點點頭,手裡的棋子輕輕一落。
其實尉遲靖光顧著和他聊天,根本就沒有下棋,這半晌是曹炟自己和自己下,倒也沒覺得有不好。
“這不是人盡皆知的事?”
“那,我卜一卦吧,你知道我是學風水的,我一進來就覺得這屋子不同尋常,定還有秘密,我現在卜卦,將那個秘密找出來如何?”
曹炟見她眼睛轆轤地轉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過像這種探秘的遊戲,從小孩子到老人沒有不喜歡的,當下微微一笑,“自然好。”
尉遲靖拿出自己的卦缽,將曹炟的棋盤推到一邊去。
曹炟也不介意,乾脆停了手中棋,看著搖卦。
她雖然已經沒有當時的記憶,但是有些身體自動記住的習慣卻很難改變,她與沈婥搖卦一樣,並不講求花樣,只是搖得很快很精神,可以看得出她是集中精神在做這件事,接著聽到嘩啦一聲,卦已經灑下,六個銅錢不規則地撒落在桌上,她皺眉仔細盯看了片刻,才道:“點晴賁卦。”
“這是何意?”其實曹炟見沈婥和安歌卜卦次數不少,從未聽說過什麼點晴賁卦。
“此卦乃春秋時期管仲與鮑叔牙共同佔得,兩人合夥做生意,分利時管仲故意多佔一點,但鮑叔牙並不在意,因為他知道管仲家貧。管仲因此而言,‘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所以和帝,今夜即出此卦,乃是說你將得一知已。”
說到這裡,尉遲靖忽也笑了起來,“這院中只你我二人,難道我會是你的知已?大概是因為我學藝不精,因此卜出了笑卦。”
“靖兒何必妄自菲薄?朕倒覺得這卦甚準。”
尉遲靖冷冰冰地道:“你乃是皇帝,誰敢做你的知已?”
見曹炟並不惱,她又繼續道,“但此卦若按方位解釋,則是說此院東南面,木旺之處,乃有秘密,若此時去找,必有收穫。”
曹炟看了看窗外的雨,“現在嗎?”
“現在正是最好的時候。”
“怕是某人好奇心起,非要這個時候而已。”
“我不是——”尉遲靖還要解釋,聽得曹炟又道:“很晚了,先去睡吧,明早雨停了,朕陪你一起去找。”
尉遲靖耳聽得外面雨聲還是很大,當下也只好打消了念頭,乖乖地爬上了床,房間裡收拾的雖然乾淨,可到底也是很久沒有住人的,所以床榻之上略微有些陳舊的冰涼,尉遲靖擁著錦被坐在那裡,見曹炟又拾起那盤舊棋,繼續凝神下起棋來,而他的眼角,分明就帶著濃重的疲憊,想到今夜他揹著她到了死牢,又忙到這會不得安睡,當下心裡頭竟有些微微的愧疚。
“和帝,莫要下棋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她如此說。
“你膽子小,我在這裡陪你。”曹炟答。
“誰說我膽子小!”尉遲靖嘴上雖硬,猶豫了下,到底還是沒有立刻趕曹炟出去,那會兒那個忽然閃過的影子還深深印在她的腦海裡,當下歪倒在榻上,閉目養神,本來是想著今晚且莫要睡著了,可是剛歪倒沒多久,她就已經沉沉地睡去。
曹炟手中的棋遲遲沒有落下,棋盤已冷,棋上戰局雖然緊迫,自己與自己下棋,結果差不多一眼看到底,意思不大。他的目光只是落在尉遲靖的臉上,好一會兒,才輕輕地將手中的棋子放下棋盒裡,然後走過來將她抱起些,再放下,將她剛剛彆扭的睡眠姿勢糾正了過來。
大概睡得舒服了,尉遲靖在睡夢裡長舒了口氣,睡得更沉。
曹炟則回到桌旁坐下,尉遲靖中途醒過來一次,聽得外面安安靜靜,雨已經停了,而曹炟則依舊在桌前,一支手撐著額頭,似乎也已經睡著了。
大概是雨後的原因,房間裡微冷。
尉遲靖轉了個身,想提醒曹炟披件衣裳,忽然想到這裡可是永閣,也沒有多餘的衣裳,便咬唇猶豫著,還沒猶豫完,就又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卻赫然發現天已微明,而自己睡得很是暖和,並且自己的腦袋似乎枕在什麼怪異的地方,雖然很舒服,但明顯不是枕頭。
她把眼睛睜大些瞧,才赫然發現離自己的腦袋大約只有一幀書冊的距離,一張放大的俊逸的臉,正沉睡著。
他的氣息微微地拂過她的臉,她猛地坐了起來。
迅速地摸了下自己的衣裳,倒還是好好地穿在自己的身上。
但她還是生氣,指著他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