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得曹炟道:“上官夜的確被朕關在一個秘密的地方,若你想再見到他,以後便對朕客氣些。”
尉遲靖見他神色淡然篤定,不像是在說慌敷衍,當下激動地道:“和帝請你放了他吧,我保證,只要你放了他,我定會對你忠心耿耿,同時說服他也對你忠心耿耿,不就是陳留舊部嗎?陳留舊部本來就是邾國的,如今分裂的邾國又合而為一,這還有什麼糾結的,我定叫陳留舊部浮出水面,讓大家都對皇上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曹炟的瞳孔略微收縮,她這番話說的過於肯定,反而誇張了,越發讓他產生了懷疑的心,想到她在他的面前如此演戲,定是有不能告訴他的別樣的目的,心中便忽然湧起陣陣令人滯洩的霧氣。
“你將如何表示你的忠心耿耿?”曹炟問得很認真,似乎並沒有譏誚。
然而尉遲靖還是從他的眼裡看到了險惡,剛說了半句,“我敢對天發誓——”後,便忽然頓住。
如今的曹炟,恐怕已經不是她透過烏靈珠看到的那個曹炟了,他能絕決地打回安陽,將已經分裂的邾國重分整合在一起。他在汾城時,那尷尬地境地甚至是有些為難的絕境中,居然能夠利用各種關係,走到現在這一步,看起來簡單,實際上中間不知道有多少的彎彎繞繞,溝渠險灘,當下只是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和帝,您覺得怎樣才能表示出自己的忠心呢?”
曹炟向她招招手,“你過來。”
於是尉遲靖往前走了兩步,曹炟微蹙眉頭,對她那麼小心翼翼小小的邁步子顯然不滿意,又道:“再過來些。”
尉遲靖咬了咬牙,又往前跨了一步,就在這時,曹炟忽然將她扯入到自己的懷裡,使她坐在他的腿上。這下突如其來的,令尉遲靖嚇了一跳,掙扎著便要起來,卻聽得曹炟在她的耳邊道:“女人向男人表忠心,最好的辦法就是反自己獻給這個男人。”
曖昧的氣息吹拂她的耳朵,她的心怦怦怦狂跳得厲害,然而卻是大力地掙脫開來,好在曹炟這次卻沒有再為難她,見她驚慌失措狼狽地整理自己的衣裳,好像就這麼坐了下腿,就失掉了什麼寶貴的東西一樣。
“和帝,你這個小人!”
曹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好半晌才道:“朕已經不再信你了,要不要表表忠心,你自己考慮吧。”
尉遲靖真的很想罵人,但想到上官夜在他的手裡,她終究只道:“表忠心的方法多了去了,比如最近有沒有別的國家來犯?我可以上陣殺敵,把我的風水數術用到極致為和帝您服務;比如和帝有沒有想暗殺的人,我可以想辦法暗殺了那個人,去換上官一條命!還有——”
她還沒有說完,曹炟卻似已經聽得不耐煩了,直接站起身來往府外行去。
“和帝!和帝!我還沒有說完吶!”尉遲靖連喚了幾聲,和帝卻已經快速地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
再說曹炟,出了公主府之後,便腳步有些踉蹌,幸好有侍衛及時扶住,曹炟又回頭看了眼紅漆大門,冷然道:“走!”
深夜,秦越人替曹炟把脈。
之後眉頭深鎖,“皇上,你今日動了情。”
曹炟淡然道:“我以為,經過這些事,我已經對她不抱任何希望了。”
秦越人嘆了聲,“可是於皇上現在的狀況來說,她於你如毒藥。”
“我明白。”
說了這句,曹炟端起藥碗把藥喝了,忽然道:“是沒有希望治好的了嗎?”
秦越人搖搖頭,不忍說出最殘忍的,“老夫會盡力而為的研製解藥。”
曹炟卻又道:“不治也好,它會時時提醒我,離她遠些。”
秦越人看著眼前的年輕的君王,眸子裡全部都是疼愛與憐憫,這個年青人,小的時候身體就不好,一直吃藥吃藥,懼怕他的人稱他為嗜血王爺,尊重他的人稱他為鐵腕王爺,蔑視他的人稱為他藥罐王爺,其實若不是他患有舊疾,他只可能是鐵腕王爺。
只是那舊疾好不容易好了,卻又染上絕情蠱的固毒,難以除去。
上天對這個年青君王太不公平了。
他心裡定是愛極尉遲靖,否則不會嘴裡說離她遠些,卻偏偏又將她接到近前,觸手可得的地方。
待秦越人離開,曹炟的腦中又浮現出今日見到尉遲靖的情景。
幾個月沒見,她似乎變了些,變得與安歌越來越象了呢,特別是眯著眼睛笑的時候。
曹炟的唇角浮現出一抹微笑。
她想知道上官夜的下落,定是憂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