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炟來到坤城已經七八天。
這日接到了安陽的來信,說是最近尹鉉不知道為何,忽然將兵馬調集至碧落行宮附近,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謝流雲在信中,是希望曹炟能夠早日歸來主持大局。
曹炟將信放在燈下燒去,看向對面坐著的車渠大王,道:“我們去吧。”
車渠大王點點頭,二人起身出了門。
到了另外一個大廳,只見廳內已經坐了數十人,個個看起來都是尊貴而又充滿智慧,但因為各國風俗不同,衣飾打扮上都有不同,曹煜隨便掃一眼,便也知道,參與聯盟各小國基本都到了。
曹炟走進來的那一刻,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一襲白髮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但是沒想到這一襲白髮不但沒有減弱他的氣勢和俊朗,反而使他身上更多了些別人沒有的邪魅狂肆,偏從他的神情風度來看,又是極內斂的人,這種複雜而又迷人的氣質,在剎那間已經使各使者重新開始評估曹炟這個人,甚至是聯盟這個整件事。
他們留給曹炟的是最中間的尊貴位置,倒也算給足了曹炟面子,曹炟倒也沒客氣,坐了上去。
車渠大王發話道:“看來人都到齊了。”
大石國使者道:“是到齊了。”
車渠大王道:“之前的事,本大王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關於我女兒夕夕之死,完全是個誤會,夕夕不但沒死,而且還是邾國和帝所救,而我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決定諸國聯盟攻打邾國這件事,的確是有些魯莽了,在這裡給諸位造成的不便與麻煩,向先諸位道歉。”
莒國使者道:“可是這事也不能就當成是一場鬧劇,畢竟我們都為這件事已經做了準備,付出了心力和人力,回去後對自己的君主也不好交待。”
下鄀國的使者道:“交待不了又如何?假如大家都退出,你要獨立開戰嗎?何況邾國是什麼樣的國家,你自信是他們的對手嗎?”
這明顯是拍曹炟的馬屁,而損莒國,將莒國使者氣得屁股抬了好幾下,“你,你怎麼說話呢!”
還是車渠國大王接著道:“其實打仗這種事,我們沒有誰會願意,最近這一年多,諸邊鄰友十數個,都被天燼收歸,剩餘我們這些個,也是因為各種原因躲過。但是這一年多,也是我們過得最為艱難的時候,天燼國馬踏千里,鄰友們死了多少人?而我們的貨幣、經濟和貨物往來,受了太多的影響,現在又有天燼國鄰彼,每年要上供,其實天燼國才是讓我們頭疼的對不對?”
車渠國大王說了句實話,頓時眾人都不吭氣兒了,好半晌,有人道:“你當然這麼說了,你的女兒即是沒死,便還是天燼國的雲夫人,你就是他的國丈,他自然不會對你們車渠如何,我們呢?我們可沒有那麼樣的好女兒。”
車渠大王的臉驀然垮下來,“那北虢使者,你說怎麼辦呢?”
北虢使者看向曹炟,“如今,諸國聯盟已成,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有人能阻止這箭發出去,那自是好的,大家都不必勞心勞力了。但若不能阻止,只怕我們也只能隨波逐波,畢竟彼鄰天燼,今次逆了他們,倒是容易,後面免不了被找麻煩。”
他說的,也正是眾人所擔憂的,曹炟知道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只聽他聲音緩和溫淡,道:“箭在弦上,自然可以不發。只在於這個控箭之人,曹某是明白你們的顧慮,但是若諸位能退,這控箭之人,自然也能退,這件事曹某可以向大家保證。至於將來,既然曹某今日在此,勸戒諸位放棄聯盟攻打邾國,那麼諸位若是給了我曹某面子,將來諸位所代表的國家有什麼事,自可通知我,若有需要之處,會鼎力相助。”
莒國使者道:“空口白牙,無憑無據,倒叫我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冒如此的風險,實在不值。”
車渠大王的語氣冷漠,“那使者是想讓和帝立個字據嗎?”
“字據那種東西,在邾國起作用,在我們這兒不起作用。”
車渠大王也有些惱,這些人是榆木腦袋,實在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
下鄀國忙打圓場道:“在下倒是聽說,蕭齊最近與邾國聯合打造各類兵器,若是邾國願意,咱們可以向他們購些兵器呀。所謂,兵器是強國自衛最好之物,兵器強而兵強,兵強而兵器更強,若我們自己強起來,又害怕什麼天燼國的馬踏千里?都是人,為何一定覺得輸家是我們?”
這下鄀國是在蕭齊下首,在銘江上首黑湖南端,是以對銘江的訊息靈通些,蕭齊近年來開鐵礦造兵器,已經是諸國皆知的事情,而蕭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