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帶兵打仗,此時雙方實力相當,而尹軍的威名賀賀,夏炚想要勝利並不容易,搞不好原本到手的江山又要拱手相送,其中利害關係他很明確。
這次談話就在僵硬的氛圍中度過,之後夏炚要求參觀汾城皇宮,曹炟便派柳溢與尹金頭前帶路。
曹炟因為尉遲靖之事,整夜沒睡。走過一棵柳樹時,便覺得此處微風拂拂,很是舒適,便乾脆靠在柳樹之下,閉目養神。正在這時,又一人款款走近,正是傅晚晴,她見他滿面疲累,又見那頭白髮在風中微揚,心中便是一陣得意,又一陣心酸。
“曹炟。”她輕喚了聲。
曹炟睜開眼,見是她,便和聲道:“此處風景並不堪美,再往裡面走便是一池子敗荷,實在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不如朕叫人帶你去登高遠望……”
“曹炟,我終於可以叫你的名字了。”傅晚晴道。
曹炟不明所以,只是疑惑地看著她。
她略微苦澀地笑道:“以前,你是齊王,我是一個臣女,總是不能以公平的身份說話,如今我們卻可算是平起平坐,我雖是女子,也是位於女子最高位了。曹炟,其實當初你若有夏炚這樣的雄才大略,收了我傅家,如今又哪會遇到煙雨河之事?沒有邾國舊臣,夏炚的朝堂不過是個空架子而已。”
“是,傅皇后說的對。”曹炟如此道,“只是如今事情已經演變成這樣,追悔也是無用。這片江山,從來都不是曹家一家的,傅老守護曹氏三代,如今人雖已去了,想必也不願看到此種情景,煙雨河不通,則五城荒廢,他老人家若知道了,定要痛心疾首。”
“曹炟,你不必如此激我。我知道,若我爺爺在世,不一定會贊成我嫁給夏炚,但是當初夏炚佔了安陽,我傅家面臨滿門災禍的時候,並沒有人會救我們於水火之中。若不是夏炚娶我,說不定我也如姬家一樣,多半會打入死牢或者遣散為賤名,傅家若落到那樣的地步,爺爺同樣也會傷心難過的。”
曹炟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表示理解。傅婉晴又道:“再說如今我身為天燼國的皇后,已經揹負叛國之名,當然也沒有必要再替邾國考慮,五城荒廢於天燼國來說只有好處,夏炚明年就會平了這五城,擴建都城安陽,將五城平為良田,增加百姓收入,對天燼來說,乃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五城不會廢,而我,也不會放棄五城。”談話又進入與之前類似的困境。
傅晚晴忽然笑了起來,“曹炟,你我這麼久才有機會見一面,為何要談這些不高興的事情呢?難道我們之間就沒有別的話可說了嗎?”
“如今你是天燼皇后,而我是邾國皇帝,你我之間不但無話可說,還需保持距離,以免惹人疑竇。”曹炟答道。
傅晚晴走到他的身邊,抬起手,正好曹炟的一縷白髮被風吹起,掠過她的手裳,她便抓住了幾縷髮絲,頗為心痛婉惜地說:“曹炟,你為了沈婥,而不惜與敬恆皇帝反目,為了安歌,又白了頭髮,說你是痴情種,可你愛了兩個女人,說你不是痴情種,每段愛情都這麼轟轟烈烈的,安歌為你跳城樓殉情,你對她到底是愛情大於愧疚,還是愧疚大於愛情?”
☆、第355章 傅皇后送禮
曹炟轉身走開,傅晚晴只好放了他的頭髮,第一次,觸到他的髮絲,可惜二人似乎早已經走在不同的軌跡上,而且這一生,都再也走不到同一條軌跡上佐。
傅晚晴的眼眸裡現出一抹莫名的怨毒和悲傷。
她又往前走了兩步,道:“其實河道之事,太好解決了。本來萬事,都可以以經濟來解決,比如下游的為了得到水源,自可向上游繳費,只要價格談得合適,倒也不施為一個辦法。只是這樣的解決辦法,想必你我朝聖君早已經交涉過,卻沒有成功。”
曹炟不知道她說這些到底有什麼意思,只是看著她道:“傅皇后英明,你說的很對。但是夏炚不會同意這樣做,或許說根本不缺這些錢。”
傅晚晴道:“是的,所以這唯一的解決之道也被否定了。如今能夠改變他的主意的,恐怕就只有我了。”
“你能改變他的主意?”曹炟其實是持著懷疑的態度的。
“你不信我也沒有關係,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就是你唯一的機會。若你錯過了這個機會,而真的被迫放棄五城,這對於你的百姓和你的臣子來說,無疑都是巨大的打擊,你將永遠屈居於夏炚之下。”
“你有什麼要求?”曹炟問道。
“曹炟,你果然聰明,為什麼你的聰明從不肯放在我的身上?”傅晚晴語氣悲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