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後面的侍衛一樣,準備了一匹馬。
尉遲靖進入轎中,就道:“和帝出個宮還要神神秘秘。”
曹炟微微一笑,“要想查出真相,只能如此。若是大張旗鼓的去了,真相早已經跑遠了。”
今日曹炟為了這刻的安排,批摺子直到此刻,待宮人都伺候他睡下,他才又起來,從後門出來,坐了轎子悄悄出宮,用的卻是陳留公主的名刺,公主要出宮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也是應該的,本來後宮就不應該有女子留下來,畢竟連皇后都沒有入宮呢。
當然這些,尉遲靖是在出宮後才明白的,之後罵曹炟狡猾,這樣一來,尉遲靖也等於是出宮了。
下了轎子後,又換上了馬車,除了上官夜和另外一名近侍跟在曹炟和尉遲靖的身邊,其他人都由明轉暗。夜裡的宛城街道本來是冷冷清清,但是走了片刻,居然看到不遠處似乎有整條街都燈火通明,吵吵嚷嚷,看這樣子竟是熱鬧的整夜不息。
走近了才看出來,這條街上竟把守著不少官兵,同時入門處貼著有關五國百姓訂戶之公告。尉遲靖這才明白,這條街道是怎麼回事,再看周圍,大冬日裡的,百姓們都拿著行禮排著隊,排上近兩裡的長隊,隊伍緩慢前行,有些人因為過於困頓,而就地打著地鋪,一條棉被就能讓他們捱過一個寒冷的冬夜。
兩旁的店鋪多是小酒館和肉鋪及包子鋪,饅頭鋪,排隊的這些人冷得受不了的時候,就會進入店中吃點東西,因此兩旁的店鋪也是通夜營業的。
他們的到來,並未引起百姓的注意,畢竟已經是深夜,百姓們都精疲力盡,沒精力去關注旁的事。
“和帝,這些人都是從安陽城過來的嗎?”尉遲靖問。
“應該是。”曹炟的回答並不確定。
倒是上官夜道:“這些人若是在安陽生活的好,自然不會來到汾城,畢竟汾城亦不會變成長久都城。應該是些失去田產甚至家產,或者乾脆是一無所有的亡命之徒,聽說從安陽來到汾城會分到房產和土地,因此才一無反顧的來了。同理,由五城湧入安陽的恐怕更多,也無外乎就是這些原因。”
尉遲靖想了想,忽道:“那麼這次五城百姓自由選擇居地的大招兒,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壞。”這是在置疑曹炟的決定,然而曹炟只作未聽見,並未回答她的話。後來安陽才知道,曹炟這一舉,有一就有二,舉一返三,走一步看了十步,其後所帶來的效果,足以令人振撼。
但是此刻,也因為這個決策,給曹炟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再往前走了一段,看到一家比較大的客棧,叫做喜來福客棧,名字是喜慶而又祥和,然而客棧的外觀及燈前的幡幅都顯出粗礦本色,更重要的是,客棧門口顯然有打手守門,只是並未像守城士兵那樣站得筆直,而是四五人一堆斜靠在店門外,百無聊賴地看著來往路人。
曹炟等人到了近前,侍衛首先上前一步,結果就被守門人給攔了,“各位,住店?”
守門人問道。
侍衛看了眼曹炟,曹炟點點頭,侍衛道:“住店。”
守門人將他們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道:“從安陽來的?”
上官夜這時道;“我們的確是從安陽來的。”五城之間雖然離得近,但是五里不同風,十里不同俗,說話語氣音調還是有些微的區別。上官夜長居安陽,這安陽的話自然說得很好,曹炟也是,不過讓曹炟回答一個守門人的問話,顯然太有失身份。
守門人再次將他們打量一番,這才道:“請進。”
大門開啟了僅容一個人透過的通道,待四人進入後,就趕緊關了門,內裡的嘈雜令人詫異,只見幾十張大桌子幾乎都是滿座,想找個合適的位置不容易,而二樓高臺上,更有打扮光鮮靚麗的公子女子喝茶吃飯賞舞,當然,多數還是穿著普通吃著粗菜喝著大碗酒的普通人,只是因為臺子上正有穿著單薄幾乎見肉,身才阿娜的女子在跳舞,時不時地往臺下拋媚眼,使臺下的人們異常亢奮。
喝酒的,叫罵爭論的,甚至打架的,起鬨的聲音組成了魔音般,穿人耳魔,不過進入後適應一陣子,便也不覺得如何了。
曹炟出手闊綽,所以他們也被領到了二樓一處視線還算不錯的臺子,來了一名妝容誇張粗糙,相貌一般卻故作風情萬種的女子為他們倒酒,目光便在四人的臉上轉了一圈兒,眼睛微微一亮,盯在了曹炟的身上。
倒完酒後不立刻走,便將手往曹炟的肩上搭去,“公子——”卻見曹炟已然一錯肩,讓開了她,冰冷冷地道:“姑娘找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