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侍從說話,語氣間泰然自若:
“我去清理一下剛剛公子停留過的暗室,做一些必要的善後,稍後便回。你在這裡守候即可。”
另一個侍從頷首應對,他亦離開,很快就消失在幽暗的地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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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的佈置規格大同小異,石床木桌以及燭火,不外乎就是這幾項。
木桌旁,一襲身著暗色勁裝的瘦削身影靜靜端坐,神情平淡而溫和。南宮御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身影,眼中暗芒肆意,步履並不停歇,緩緩從石階上而下。
“公子真是日理萬機,非等閒之輩。如今已至深夜,卻還要過來和我這微不足道之人攀談,當真是令人心疼。”
一個微微尖細的聲音陡然而起,而後,那抹瘦削身影便轉身過來,對著南宮御行禮作揖,薄淡的雙唇閃現出一抹笑意。
“在下只是平凡之輩,能力有限,所以處理起事情難免捉襟見肘,才會如此耗費時間,結果讓公公等候到深夜,在下先行賠禮了。”
南宮御也換之以禮,但是言語行為甚是敷衍。展昭海看著眼前神情疏離的男子,神色中的鬱憤露出端倪,令他的笑容亦染上了一抹猙獰。
他並非是個有耐性的人,除卻服侍九五至尊,其他的任何事情他都願意速戰速決。
然而如今,他卻在這四方天地等候了兩個時辰。直到現在他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捱過這時時刻刻的,光是想想足以讓他火冒三丈。
“公子不必致歉,雜家奉命而來,必定要行過皇令才可圓滿,等一等不怕什麼。更何況陛下有話在先,稱白日的事情讓公子受委屈了,所以公子發洩一些不滿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所以公子不必自責。”
說罷,便從衣袖之中掏出一隻封了紅泥的信箋,雙手遞給南宮御,等候他的接收。
“此事卻非皇上本意,不過是謙王妄自揣摩做出的決定。但作為天頌的君主,此舉他難辭其咎,因此必須要行一些補償。這裡,是皇上的一番心意,還望公子可以消氣,令過往的合作繼續而之。”
展昭海緩聲道,手持信箋在半空,執著不已。
南宮御低頭,一雙眼眸看向那信箋,神色深不見底。突然間,他猛然掀袍而跪,兩膝著地,雙手抱拳,面色謙恭:
“草民何德何能,竟能得聖上如此垂憐,實在愧不敢當。草民乃是天頌子民,能為聖主效力,解決天頌邊陲之不安寧,是草民的榮幸!還望公公代為轉達草民的心意,令草民可以繼續發揮自己的光和熱。”
說罷,便徑自磕頭,滿臉虔誠,與剛剛判若兩人。
“公子深明大義,雜家佩服。此心此情,必定會轉達天庭,望公子放心。”
展昭海眼中掠過滿意的光澤,而後伸手將南宮御攙扶起來,將手中信箋轉交於他,笑聲微微,卻有些刺耳:
“公子且拆開看看吧,看看聖上的心意是否合公子的心意。”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南宮御點頭,而後展開那信箋,一目十行地瀏覽下去。結果一雙風平浪靜的眸子揚起波濤,連呼吸都不由凝滯。
“此事可當真?”
南宮御抬頭詢問,眼中流過一抹訝異。
“白紙黑字,後面還附有當年的親筆書信,可以算是鐵證如山。若是公子不放心,可以命人去校對筆跡,方可知曉是否屬實。”
展昭海點頭,渾濁的眼眸之中暗光流離:
“不知這個誠意,二公子可覺得實用?”
“真真是解了在下的燃眉之急,聖上英明。”
南宮御收起那信箋,而後再次向展昭海行禮,神色之中揚起一抹暗暗的欣喜。
“如此甚好,那雜家使命完成,也就先行告退了。”
展昭海說道,而後便準備離開。南宮御要拔步相送,展昭海欣然應允。然而就在這時,展昭海突然停下步子,側頭看他,問話脫口而出:
“瞧雜家這腦子,險些將一件重要的事情忘記了。聖上聽聞自從那素珍娘子來到無疆之後,公子對她照料有加。她與王爺的糾纏不清,令聖顏不悅,此番已經開始籌備對她的處置了。但若是公子有意,更改一些卻也是無妨的。敢問公子,是喜歡上她了嗎?請公子如實回答。”
說罷,展昭海便將目光凝在南宮御身上,等候著他的下文。
第九百六十二章展昭海中伏,用毒高手的狠毒
“公公這問題,當真讓在下有些臉上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