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姬墨謙被那淒厲決絕的花語驚醒,直接從榻上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室內一片昏暗,布幔層層包裹著他,令他瞪大雙眼。儘管毫無直覺,但是那種在心頭狠狠襲擊的的情緒,卻是能令他難受得幾乎喘不過來。
果然,他做不到放手,根本,就無法放開素珍的手。哪怕付出多麼沉重的代價,他都無法接受日後沒有她的生活。
他沒有想到珍兒竟會在他的生命中無處不在,又或者說,已經烙印於心,不容更改。這樣的改變是他自己也無從察覺的。
而察覺而出時,已經為時晚矣。
剛剛藍鴿子傳來的紙張,他已經讀過,整個人都有些灰心喪氣。
是的,濃濃的挫敗裹住了他的心,令他想要狠狠發洩而出。
信箋上說,清晨的時候珍兒曾經找了很長時間的梳子,這點令他很是動容。覺得她終究還是非自己不可呢。
結果才剛剛喜悅了片刻,他就再也無法笑出來了。
據字條上所說,那些幫傭的僕從已經到位,無需他操心。但是他操心的,此刻卻傷透了他的腦筋。
字條上白紙黑字,明顯寫著素珍從清晨到現在的所做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已經識破他送給她那八人的真實目的,並且找了“荷香”去談話。
如今,荷香已經不知所蹤,估計以她那讓番心眼,定然能成為一個人物。
估計他為何如此做的理由,亦是一清二楚了吧。
想到這,姬墨謙就不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違背了原始的初衷。素珍定然以為他只是單純地讓她醋一醋,而後為他的“幼稚”傷透了腦筋。
但這並不是唯一的理由。
那個荷香,是他自小救下的女子。多年來一直蒙他照料,才得以在將軍府保全一條性命。他知道她對他的心思,而且不只一次挑明與她之間決不會有結果。但她顯然不這麼想,並且有些死腦筋,讓他很是困擾。
於是才想出了這樣一個法子,那就是讓素珍替他解決這個問題。
這種方式,雖然決絕,但是卻極其適應那個死心眼的小女孩。
而且,他如此做,也是給這荷香找個出路。
眼下宮宴在即,護遠將軍已經成為首號誅殺物件。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此番全府人無一倖免。
這孩子自小在將軍府備受欺凌,若是再因此受到牽連,就真的太過命苦了。
所以,他希望她能夠到素珍那邊去,學得一技之長,脫胎換骨,重新做人。而且她資質不錯,若是能夠伴素珍左右,亦是件不錯的事情。
所有權衡,皆出自大局考量,亦有人情人顧全,再好也不過如此了。
可是,似乎進展,卻並不順利。似乎,任何目的都沒有達到,反而多了諸多的困擾。
第四百零五章 下定決心,霸道謙王再上征程
層層紗幔被用力揮開,姬墨謙披著一身墨袍子徑自站在屋子中央,身旁的金絲楠木桌子被拍得震盪不已,未幾,便發出縷縷四分五裂的聲響,而後轟然倒地。
姬墨謙臉若冰霜,眸子裡全是陰沉凜冽的寒光,垂在身子邊的手指血珠滴落,在地面上蜿蜒出一道深色的弧線。
為何事態會變得如此艱難,為何一切完全脫離他所預計的軌道,為何他滿心裝著的女子竟會如此對他?為何他們就不能安安生生地過日子?
或許,旁人看來,會覺得他太過苛責,對這份感情執念太多,從不順其自然。
但試問,誰又能對自己一生僅有一次的感情淡然處之。這世上,富貴榮華,權衡朝野,於他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眼下仍居高位,只是曾經攬下的責任作祟而已。
然而,他卻不能忍受,珍兒不愛他或者愛得不夠深。
什麼愛一個人就要尊重她的意願,成全她的幸福,他根本就做不到。也許是霸道使然,也許是執拗成狂,但他根本就是放不開手,而且生生世世都不會放手。
哪怕被厭棄也罷,失望也罷,但只要還在身邊,就是好的!
“王爺,您這屋子裡怎麼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啊,奴才是不是眼花啊?這桌子怎麼變成這樣了?”
青玄聽到刺耳的聲響,而後急忙跑過來。但到了門口,卻小心翼翼。見門沒栓,便探進腦袋巴頭。
結果這一巴頭,讓他瞠目結舌。
這價值萬金的桌子啊,難道是招王爺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