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狼出沒的那天晚上,空氣中就是瀰漫著這種清甜的味道。
夜空一輪皎皎秋月; 前方一道修長身影。
如果鄒象不是因此受了傷; 他很樂意將此美景與眾侃談。
擋住他去路的葉徑,長得非常漂亮。
鄒象只見過這一個能如此恰當地適用“漂亮”二字,卻不顯娘氣的男生。
他以往調侃某某男生時; 這個詞語帶有貶義。
而當形容葉徑時,鄒象卻是由衷地讚美。葉徑的品相無可挑剔。
率先打招呼的; 是鄒象。或者說; 他在很久以前就想說出這聲,“葉徑,好巧。”
淡白的路燈在枝繁葉茂的桂花樹下; 葉徑的影子被拉得細長。他盯著鄒象,眸中蘊著一層墨。“你寫了黑板的字。”開口就是陳述句。
鄒象挑起眉,他好奇的是:“你為什麼覺得是我?”
他那天早到去上課。
教室的門開著,但是沒有人。
他望著最後一排的靠窗位。他兒時起學習繪畫; 美術直覺很敏銳,就這麼看著空空的座位,他都能勾勒出葉翹綠的身影。
鄒象笑笑,起了壞心。
他用左手在黑板上畫了幾個字。誰都沒有看見。當同學與他爆料此事; 他亦表現得毫無破綻。而今過了大半個月,他都快忘記這事了。
葉徑不語。他沒有親見黑板上的字跡,不過有個同學拍下了照片。
葉徑無意間見到照片。每個人的畫都有其特點,鄒象的筆在斜下的時候,尾端會上飄。哪怕他換成左手,仍然有其鮮明的走勢。
鄒象見葉徑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聳了聳肩,“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他不認為這幾個字能傷到葉翹綠。事實證明,她的關注點確實歪到了天際。
葉徑不再說話,上前揮拳。
鄒象大驚,後退兩步,閃過葉徑右拳的同時,腹部卻被踢了一腳。他不得不斂起心神,做好防衛。
鄒象之所以將葉徑形容成惡狼,是因為葉徑的攻勢很凌厲。
鄒象是走藝術文雅路線的,當然擋不住。葉徑連打人不打臉這個道理都不懂,讓鄒象的臉頰掛了彩。
鄒象編了個蹩腳到無人會信的惡狼之說,解釋自己的傷。
在住院期間,他無聊到描畫了葉徑矯健犀利的身影,再在葉徑的身後畫了個豐滿的圓臉女生。
班上在傳葉徑和葉翹綠的事。
探病的同學說,葉翹綠勤快地倒追葉徑,並且成功了。
鄒象聽到,望向病房的窗外。
葉翹綠之所以會成功,是因為葉徑沒有拒絕。從素描考試那天,鄒象就清楚,他倆關係匪淺。
而葉徑為了黑板字尋仇,更加說明,葉徑有意。
探病的同學走後,鄒象想起了自己初見葉徑的情景。
那是在大一入學的時候。
葉徑是建築學的新生代表。
偌大的演講廳,他穿著質地上乘的休閒衣褲,立在講臺,語速平緩,淡漠訴說著自己的入學感想。
他真正成了全場的焦點。長相出色、身材頎長,沉著冷靜,氣質卓然。
不知為什麼,鄒象聽得出,葉徑對於建築學並無熱忱。
那份演講稿,只是一份稿子。
葉徑的心遊離在演講稿之外。從他話裡出來的夢想,那麼飄渺。
鄒象嗤笑這個優等生的虛偽。但不可否認的是,鄒象因為葉徑的演講稿而對建築學有了興趣。
葉徑說:“以出世的心態,做入世的建築。”
鄒象是美術生。
建築這種從簡單的物與象到空間的敘事藝術,與純粹的繪畫有一種跨界的共生。
建築比美術更理性,更工藝。
鄒象在那個瞬間,萌生出轉去建築學的想法。他玩美術許多年了,但未曾體驗過那種想象與現實相互平衡的領域。
葉徑演講完畢,禮貌性鞠躬離去。
場下的同學們熱烈鼓掌。
坐在鄒象前排的幾個女生尖叫了,“建築學的葉徑好帥啊啊啊!”
鄒象望著葉徑往外走的側影。他拍了三下掌,英俊的臉上挑起倜儻的笑意,“葉徑。”
…………
建築學的學生,除卻公共課外,都有專業教室、美術教室。深夜時分,建築學院的樓棟,一眼望去,好幾間燈火通明。
大一到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