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楚所中毒丹,是由彼岸雙生花煉製的。其原料…彼岸雙生花乃毒中之皇,又稱由生往死之花,花開並蒂、兩株雙生。一白主寒,為曼陀羅華;一紅主熱,為曼珠沙華。”
“此毒丹每半年發作一次,發作之時,有剜心剔骨之痛楚。發作過後,身體肌膚上,會長出一朵妖豔的彼岸花。每開出一朵彼岸花,你體內的毒素就更多一些。毒素增長期,此毒並不會吞噬人的鮮活生氣。相反,因為此毒之霸道厲害,甚至能讓你百毒不侵、體質更強、修為帶毒。”
“然而,當你的左右臉、雙手、雙腳、胸背,各長出一對雙生彼岸花共八朵。彼岸雙生花的毒素就會蔓延到心臟,於心上生出最後的第九朵由生往死之花。這第九朵花,會徹底吞噬身體的鮮活之氣,生機會在花開的過程中,極快的凋零。你死了之後,以血肉為養分,屍體上會長出一株兩朵更毒的雙生彼岸花。”
流花作為跟在夙凌身邊‘鏡花水月’的第二號人物,實力和手段自然非比尋常。將自己研究出的結果,細細的道來。他漂亮的桃花眼裡的興奮流光,越來越多。
有多久,沒有遇到如此有趣的毒丹了?
興奮之下,他忍不住偷瞄了雲楚幾眼。那眼神,完全是看完美試驗品的瘋狂的灼熱。
雲楚聽著這些關於彼岸雙生花的情況,本還置著氣的心,一點點的冰涼了下去。從那元嬰鬼臉的言談中,她就知道這毒丹非同小可。但是,當她親耳聽到所有的情況時,心裡還是忍不住一懸。
九朵彼岸花,半年一發作。
也就是說,她最多還有四年半的時間。
“這毒,如何可解?”
小命懸於一線,雲楚毫不扭捏,直接瞭然的發問。不管她願不願意,她目前還是身懷聖尊明經、法寶日鏡的魔仙傳人。
“以我目前研究出來的情況,只可緩解,無法根除。你若想緩解,可以讓丹宗者,煉製出相應的緩毒丹剋制之。不過,此毒狠戾霸道,再如何緩解,也不過是暫緩發作而已。一旦到了九花盛開,必斷生機。若要根除,丹宗者不一定能辦到。不過,那傳說中的丹尊,必然能夠將此毒徹底祛除。”
流花看自家主子沒有發話,便一五一十的把解毒之法道了出來。
丹尊!
聽了這話,雲楚心中大為震動。在滄寰大陸的修仙界裡,藥童、藥師、丹童、丹師、主爐丹師、丹宗、丹尊!每一級都猶如高不可攀的階梯。她入門雲靈宗三個月,憑藉著數十年積累的醫術,如今也不過一個上品藥童而已!
別說是丹宗,就說是丹師,那也是天與地般的偌大鴻溝。
且,就拿南域五宗中,丹藥之術最強的雲靈宗來說,如今也不過一位丹宗!而整個南域北寒,丹宗之數更不足五人。
至於丹尊,那完全是傳說中的人物。至少,在滄寰大陸活了這麼多年,她從未聽說過出了哪位丹尊。
或許,真到了那個境地,只怕名利地位皆為浮雲。不如縱情肆意在丹道之中,修無止境。
雲楚實在是沒想到,這彼岸雙生花的毒丹,竟然如此……可怕。這麼一想,她心中也不由的更加好奇。那元嬰鬼臉,又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身份?
“楚兒,可是聽清楚了?”
就在她心思混亂之時,那冷清的玉人,卻忽而幽幽的勾起精緻的薄唇,剔透的妖眸裡似竄起了一縷妖邪火光。
“如此,還要逃麼?”
被那雙冷清冰質的妖眸直視著,雲楚只覺得心尖一顫,彷彿受到了某種無言的蠱惑。
那雙琉璃妖眸,太美、太冷、太妖,隱隱的還帶著一絲傲嬌。雲楚是瞭解這謫仙玉人的性子的,特別是在死島驚變的那一夜,更是深刻至極的徹底瞭解了。
這個冷清無暇、神容仙姿的九天神祇,卻是神面魔心、手段驚人的人物。他想達到的目的,能讓對方乖巧的主動達成,反倒還對他感恩戴德。論七竅玲瓏、算計人心,雲楚只覺得無人能出其右。
可是,她竟然在他的話語裡,聽到了一絲誘勸。
這彼岸雙生花的毒丹,乃是世間劇毒,單憑她個人的力量,在短短的四年半中只怕很難根除。而她,即便再如何不想回天魔宗,那也不過和這謫仙玉人的私人糾葛。若事情牽扯到小命,她絕不是那種隨意輕生之人。
這神仙般的人物,一個軟一個硬。硬的是她知道,以他的性子,絕無可能放開。軟的是彼岸雙生花的毒丹,已然牽扯到了她的小命。
“我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