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做了標記。她想就算白龍不想見她,小溪他還是會在她睡著或者離開去找食物的時候偷偷回來泡吧?甚至她還留了碗血在那裡; 白龍曾經每隔三天都要她的血。
他受了傷啊。
當然每一次都是失望。半夜沒有人,血沒有動過; 標記沒有動過; 什麼都沒有動過。清晨起床和日落回家時都是一樣的,白龍鐵了心不回來。貝莉兒一度在茫然和憤怒中又覺得荒謬; 為什麼他在這種白痴一樣的地方這麼堅持?她何德何能能惹怒一頭巨龍?他完全可以一口吃了她; 他早就能變回巨龍了,那天晚上就可以。他不把她踩成肉泥,他不傷害她,他不殺她——就只是遠遠躲開她; 甚至連他自己的性命都罔顧?
現在貝莉兒懶得管了。白龍就是個沒擔當的孬種。她發誓要把他揪出來; 不管用什麼辦法,她發誓要揪著他的衣領用最兇惡的咆哮問清楚他到底因為什麼事跑掉,他想怎麼樣她都可以逆來順受,要她道歉就道歉要她做飯就做飯; 如果他真的那麼不想看見她她立刻就搬走; 就回湖邊去; 就算要重新建一座小木屋也無所謂,她會三天送一次血; 然後他就愛死哪死哪去。
——對了。貝莉兒突然想起來。白龍從來沒有對她明年離開的說法表示過異議。明明他定期需要她的血。或許他還有別的辦法?貝莉兒一邊轉著石磨一邊思考。
石磨是才剛雕出來的,為了可以磨碎鹽石,隨著選單的擴充套件貝莉兒需要更精細的鹽。她試過把鹽石放在水裡煮,煮幹了了再過濾雜質,這樣一遍又一遍,出來的鹽就越來越細緻而偏白。於是貝莉兒決定做個石磨。這很簡單,找塊合適的石頭搬回家,兩面削平令它可以立穩,中間橫剖,橫剖面圍著中心刻出一條條的平行斜紋。蓋上,上面那塊石頭穿個可以倒東西進去的洞,再穿個可以讓粉末出來的洞,最後,給它安個能握著轉的把手。
這樣一個比巴掌就大那麼一點,可以隨身攜帶的小石磨就做好了。這是貝莉兒難得一做出來就可以立刻投入使用的手辦。她拿來磨鹽石、幹蘑菇、根莖甚至是野花,然後她就有了鹽、蘑菇精、澱粉和花汁。貝莉兒還給它做了配套的漏斗——人想偷懶起來,動力真是無窮無盡。
順便貝莉兒還正計劃做個更大更重的,曾經她拿來曬衣服的溪邊那塊巨石就很好,她可以試試能不能磨骨粉,用來喂兔子什麼也挺好的。除此之外,貝莉兒還找到一些野白菜和野洋蔥,她已經把它們連同根莖一起移植回來了。如今小木屋的背後就是一塊簡單清出來的菜園。但怎麼讓它們長得蓬勃茂盛,快快繁衍生息,這是個問題。貝莉兒可不想用大糞肥田,如果有必要,她可以試試用骨粉、蝦粉和貝殼粉末什麼的,看能不能調出合適的肥料來。
貝莉兒有點發著呆。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隱約的、大膽——而危險的計劃,關於怎麼抓住白龍。她只是在猶豫要不要真的去實施它。白龍應該是看著她的吧?當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會出手幫忙?就像她那天遇到豹子。以此類推,貝莉兒也可以繼續闖入森林,橫衝直撞地找到任意一種食肉動物的領地,把自己送上門當食物,白龍就會出來英雄救美。
……老實講這個選擇和找死差不多。貝莉兒又不能保證白龍是不是真的在看著她。萬一有什麼閃失呢?她被咬死的時候一定會覺得自己死得特別特別冤。貝莉兒得做個試探。
過了幾天,天氣晴好,現在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貝莉兒選在早上不那麼熱的時候做點活兒,中午吃過飯,她就揹著揹簍上山去採花,啊不,採野菜順便避暑。夏天的時候野菜大部分沒有春天那麼嫩了,那時什麼都剛剛萌芽,新鮮淺綠的葉子充滿甜汁和水分。現在它們開始進入成長期,積蓄的營養都用來對付夏日的烈陽,葉子又老又澀,東一片西一片,高高低低地散佈在地上被曬得發乾。
樹林裡可以供採野菜的地方就這麼大,貝莉兒很挑剔地左看看右看看,走了很久揹簍裡也沒有放進多少能吃的東西。直到天色將晚,她找了個有陽光的地方抬手看了看手上的小日晷,還有兩個小時太陽就下山了,貝莉兒得趕緊回去,但今天的收穫很少,她有點猶豫自己是不是就這麼放棄。
這時她在林間聽到鳥叫。貝莉兒循聲走入樹林深處,高高的樹上有一個鳥窩。一隻褐白斑紋的大鳥撲稜稜飛走了,貝莉兒思考了一下,決定不能放過這個鳥窩,幾個月的野外生活也讓她有了些經驗,她猜那隻鳥是在抱窩的雌鳥,她要想辦法看看窩裡有什麼,如果是剛孵出來的幼鳥那就算她自認倒黴,但如它們還是鳥蛋,哪怕是一個兩個也是能帶回去補貼伙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