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她才信了太醫的話,從前她不是沒有陪韶亓簫胡鬧過,可從沒像今日這般累得狼狽過,可見她的身體確實弱了許多,需要一點點養回來。
韶亓簫見她比昨日蒼白了一些的面容,也是愧疚莫名,因而便只讓她躺著休息,他自己則指揮著下人給他收拾行裝。
用過了午膳,他又出了府,去衙上與同行的二皇子韶亓萱等人擬定賑災的路途和其他事宜,又是快到三更才回的府。
趙敏禾已經睡過了一覺,精神也比午時剛醒來時好了多,夫妻倆又一同用了宵夜,韶亓簫才靜靜抱了愛妻上榻說話。
“明日幾時走?”
“辰時父皇會在明光殿為我們送行,所以卯時四刻就得出門。”韶亓簫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又道,“阿禾,你身子不好,到時不用來送我。”
趙敏禾窩在他懷裡,輕輕“嗯”了聲。
第209章
話雖如此,第二日韶亓簫起床時,趙敏禾還是跟著起來,披著一件大氅為他穿衣。
“我送你到院子門口就好。”
韶亓簫沒有再攔,抬手配合她穿好了衣物。
出了菱花門,韶亓簫抬頭看看還在淅瀝瀝地下雨的昏暗天色,轉身對她道:“外面下雨,別送了。”
趙敏禾抿了抿唇,不捨地上前環抱住他精瘦的腰身,把頭埋在他胸口,喃喃出聲:“好好照顧自己。我叫康平給你帶了一些藥物,做成了幾個可以隨身攜帶的小包,你記得每日都不能離身。昌州那邊還有疫病,每日都叫太醫給你把把脈,如果他叫喝防治的湯藥,你也要乖乖喝,不可以怕苦不喝,喝完了可以吃蜜餞,我叫林嬤嬤在你的行囊裡放了一罐,那是給你壓苦藥用的,不許平時當零嘴吃了。”
韶亓簫眼底浮現著叫人沉醉的溫柔,低頭在她發上輕輕一吻。
“你放心,我帶著康平和陶卓一起去,就算我自己忘了,他們也會記著,絕不在回京後給你數落我的機會。”他不放心地又反過來叮囑她,“府裡只剩你一個了,孩子們也只有你一個來照顧,但你自己也要好好休息,不妨你帶著孩子們回孃家,忠勇伯府人多,能幫上你,我也好安心一些。……”
分別的時候終究要來,韶亓簫慢慢放開了她,下一刻又在她額上烙下炙熱的一吻,定定地將她的身影深深地映入自己的心裡之後,才接過康平遞過來的傘大步離開。
趙敏禾站在廊下,看著他的身影在雨幕中漸漸模糊,不由發出一聲輕嘆。
*
韶亓簫走後,璟郡王府彷彿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雖然這些日子他早出晚歸,夫妻倆相處的時光極少,但好歹每日還能相擁而眠,而且白天時他也在僅僅一刻鐘路程之外的大興宮中。眼下,他卻要離京兩個月,她要那麼長時間無法見著他。
即使府裡還有四個孩子,還有同樣是丈夫離京、所以更常來串門的鄭苒,趙敏禾依舊無法抵擋她內心的思念。
韶亓簫一行輕裝簡從,不到半月就到了昌州。這半月間,趙敏禾只收到了他的三封家書,每每都是從驛站送來的。
不過到了昌州地頭後,他的家書多了起來,基本每隔一日便會來一封,這回卻是夾帶在給承元帝的奏摺中送來的。
趙敏禾第一次接到他這類的家書,還是趙毅進宮後,順手從承元帝那兒給女兒帶出來的。
她將家書拿在手中,對著父親那一臉的八卦都不知說什麼好。
不過有父親在,她總不能當著他的面看的,所以便先將家書放好,轉身笑看著父親。
趙毅挑了挑唇角,眼裡暗中放光說道:“你就不想知道他說了什麼?”
趙敏禾清了清嗓子。
她算是看出來了,從前趙毅是看韶亓簫百般不順眼,尤其是他們剛成親頭兩年,韶亓簫每回陪她回孃家,都要做好隨時被拉進練功房的準備。但近兩年,趙毅卻是越看韶亓簫越順眼,大有與女婿拉幫結派、一塊兒喝酒吃肉的架勢。
她淡定地轉移話題,“父親,最近一直下雨,祖父身體還好嗎?”
女兒不肯說,還厚臉皮地臉都不紅一下,趙毅撇了撇嘴,也不追著問了,認真地說道:“挺好的。挺過了最危險的那陣子,眼下雖然天氣潮了些,但卻也沒了酷暑。太醫說,近期內無恙。只不過今年冬天……”
趙毅有些唏噓。
老父畢竟年紀大了,生老病死也是常理。但趙毅還做不到像趙祈本人那樣豁達。
他勉強笑了下,“人生七十古來稀,一晃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