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如他先將趙家能做的事都做了,也不求傅氏女能在宮裡有求必應,只是望承元帝給一個公平查案的機會而已。
眼下陛下不用人求情,便自己下令徹查此事,那就更好。將來與祖父說起來,他也好有個交代。
承元帝安排完了,便命無關人等撤了。
趙攸瀚便不再理會其他,火急火燎地又趕去了璟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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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敏禾還在安睡,韶亓簫也歇在擱置在梨花大床旁邊的榻上,一隻手還橫過來緊緊拉著她的。
趙攸瀚只站在屏風外頭望了一眼,見妹妹胸口起伏輕微卻平緩,便沒有再往產房裡頭進了,轉身出來又去隔壁看兩個小侄子。
圓圓和長生已從廂房裡跑出來,兩個半大的孩子,外加一個老頑童似的趙毅,三個人齊齊圍在比一般悠車大一號的悠車前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們的兩個小弟弟/小外孫。
趙煦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失血過多讓他臉色又白了一分,神情卻比他離開前輕鬆了許多,想必是因為趙敏禾與兩個孩子都脫離了危險。
“父親。”趙煦站起來,就要同趙攸瀚行禮。
但趙攸瀚抬手阻止了他,又叫他先回府休息。
趙煦沒有反對,吊著受傷的手臂走了。
趙毅直起身子來,先是問清了宮中的情形,待聽完了趙攸瀚的敘述,這才咬牙道:“便宜她了!”說著又斜了他一眼,哼了聲道,“就算是傅家的後人,她連累了你妹妹,你祖父也未必還有這個報恩的心。”
趙攸瀚明白他話裡的“她”指的是傅氏女。
他不疾不徐道:“祖父護短,當下也許真會因妹妹的事而歇了報恩之心,但時日一久,會不會在他心中留下悔憾誰也說不清。太醫都說祖父現在要靜養,不能叫他多思。所以我們只能事先把事情做全了。況且,此案即使我不開口,也大有會奏請陛下聖裁的官員,無論陛下樂不樂意,此案必定會被詳查,到時結果都是一樣的,我若開口也不算與陛下對著幹。與其將這個恩情一直無限期拖下去,不如趁此機會圓了,才好叫我趙家早日擺脫了這個恩情的束縛。”
趙毅翻了個白眼,又道:“可這次終究沒有用到我趙家的地方,這個恩到底不能算報了,這以後可怎麼辦?”
趙攸瀚無所謂地聳聳肩,“傅懷安這次進了陛下的眼,他很快就會進京,將來也很有可能留在京中。只要人到了京裡,看著辦就是了。左右當初約定的,也只是在我趙家能力範圍之內扶持傅家後人罷了,可沒說要肝腦塗地。”
趙毅點頭,隨口問道:“那小姑娘就真的一個人千里迢迢闖到京裡來的?”
趙攸瀚肅了面容,頷首道:“這個傅氏委實不簡單。傅懷安本是被田經義軟禁在了江州刺史府,她憑藉一己之力智取將人救了出來,後來傅懷安傷了腿,無法成行,她便將父親安頓好了後自己帶著血書隻身上路,一路避過了追殺她的所有人,逼得幕後主使最後不得不在襄京城城門口和城內各處派人緊緊盯著。即便這樣,都叫她順利進了襄京城,還混到了靠近內城之處才被人發現。”
而且還只花了兩個月而已。從江州到襄京城,即使走官道也有兩千里路,她一邊要趕路,一邊還要躲避追殺,官道也不能走,還要面臨其餘未知的危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襄京城,趙攸瀚一個大男人都覺得不容易。
“因為他們知道她不管走哪條路,最終的目的就是要進京告御狀?”趙毅恍然地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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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說:這章太多講古了,一會兒我再補一些字上去。
第199章
康懷侯戴鴻草根出身,能從一介武夫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不可謂不艱難。
他膽子大,暗地裡養著朝廷明令禁止的死士,以助他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但他也很謹慎,死士輕易不出手,一出手必定是一擊必中,絕不會給對手留下翻身的機會。
戴鴻覺得自己這兒子雖平庸了些,但他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百年之後這康懷侯府還要靠他撐起來。
因而這兩年來,看兒子自生了孫子給他,人也漸漸成熟起來,頗有那麼些架勢了,便開始一點點地鍛鍊他,也放了一點權給他——包括府中的底牌:死士。
可戴鴻萬萬沒有想到,這麼做的後果,卻是兒子被人利用,用自己家的力量為他人鋪路!自己反而陷入了被揪出尾巴的被動中。
現在,戴鴻再氣兒子太蠢,傻傻地被人利用而不知,在這件事上卻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