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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韶亓簫定定神,說道:“平子,五殿下可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害的。你與安子一起,把今天的事從頭到尾去跟林嬤嬤說一遍。她自會告訴你厲害。”

林嬤嬤前世裡,眼看著他與韶亓荇交好,曾多次勸誡過他,說他一個出生就沒有母親、宮外也沒有母族的皇子,卻可以在宮中混的無人小瞧,心機必定不小,讓他慎交。卻被當時正感動於“兄弟情深”的他認為林嬤嬤挑撥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後來漸漸疏遠了她。最後林嬤嬤可能是心灰意冷,才在他表妹進門、府裡有人管理之後被獨子接回去養老了。

且不說平子與安子兩人如何滿頭霧水去尋了林嬤嬤,又被林嬤嬤如何劈頭蓋臉教訓了一頓,之後又陳述種種利弊。

單說韶亓簫在兩人恭敬退出後,又默默坐在館前的墊褥上發起呆來。直到殿外代表著聖上親臨的擊掌聲響起。

前朝虞朝時期的皇帝喜以百人鼓樂為號,以示帝皇至尊。大周太|祖嘉元帝不喜這一奢侈作風,在登基之初便改了這一規制。除了駕幸宮外彰顯皇家威儀之時,在大興宮中只以簡單的擊掌聲為號。太|祖之後,歷經幾朝,及至承元帝,都作風簡樸,沿用了這一規制。

韶亓簫耳聽著承元帝在殿外問了趕來的林嬤嬤這幾日兒子的飲食起居,過了一會兒,聽得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起身,行到頭戴金龍玉冠、身著藏青團龍連珠紋對襟長袍的承元帝面前,下跪叩首。

第5章 承元帝

十二歲的韶亓簫已是少年模樣,身量開始拔長卻身板單薄,這些日子來他傷心過度,臉上更是添了一份消瘦蒼白。

承元帝見此,心中不免酸楚,立時上前親自將他扶起。

“這樣的大熱天,怎麼手還這麼涼?”承元帝蹙眉,就要問責於宮中下人。

韶亓簫趕忙阻止道:“父皇,是我昨日未睡好。今晨林嬤嬤已經傳太醫來看過了。”

承元帝面色稍緩,又問起林嬤嬤太醫的說法。

年過五旬、近來因皇貴妃過世而愈加蒼老的林嬤嬤上前,嗓音嘶啞地上前答話:“請陛下安心,太醫看過,說小主子乃是夜不能寐,身體疲勞才致體虛。太醫已開了安神的藥,老奴已命人熬上了。”

承元帝一聽,更加憂心忡忡:“你母妃還要停靈四十多日,你再這樣該如何是好,日子還長著呢。”

他拉著韶亓簫徑自坐在地上的蒲團上,跟兒子絮絮叨叨地說著。

韶亓簫看著這樣的父皇,心中不禁茫然起來。前世他聽母妃的臨終之言,行事漸漸不羈又不服管教,讓他的父皇失望了一次又一次,最終淪落為一個爹不喜娘已死的紈絝皇子。如今父皇這樣溫和的神色,他有多久沒見過了?

偶爾,他也會後悔,為何一定要惹父皇失望,可一想到母妃臨終前的殷殷期盼,他又覺得他完成了母妃的遺願,也算值得。

見兒子又一次開始發呆了,承元帝心中嘆息,不免又想起他的母親在得知當年自己進宮真相時的傷心欲絕,也時常像這樣發呆。

直到後來他派人在她耳邊提醒兒子的存在,才讓她稍稍振作起來,但無奈心結已經種下,那個原本溫婉柔和的女子漸漸在這個莊肅的皇宮中漸漸凋零,直至薨世,他即使身為帝王,心中也是對她愧疚的,對這個本就長得像他真正所愛的女子的兒子,自是更加憐惜。

承元帝與韶亓簫如平常人家的父子般,私語片刻之後,就有帝王身邊的內侍總管馮立人匆匆而來,稍稍見禮之後,他便湊到承元帝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承元帝聽罷,眉峰漸漸攏起。

韶亓簫知道馮立人必是有要事才會這般急匆匆地過來,再見承元帝的臉色,便知是要緊事,當即便說道:“父皇日理萬機,兒子這裡有林嬤嬤照看,父皇便安心去處理政事吧。”

承元帝拍拍韶亓簫略顯稚嫩的肩膀,道:“不是朝上的事,是鳳兒。”承元帝忍著怒氣:“她聽到了幾個宮人嚼舌根,竟說她是個……”

承元帝說不出口的話,韶亓簫思索片刻,便恍然大悟了。

韶玉鳳,福儀郡主,她是……先太子的遺腹女。

承元帝目前共有八子三女,其中三人已逝,大公主和六皇子都是因出生時體弱,早早便夭折了。剩下一個則是英年早逝的孝文太子。

那時他已經八歲,早已記事,這個太子嫡兄為人很是溫和謙遜,得滿朝文武的讚許。如果說承元帝對他韶亓簫是如平常兒子般的溺愛,對孝文太子便是對國之儲君的器重和期盼。印象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