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這幾個月來的觀察,陸銘確與楊蘭錦相識,但與楊蘭錦的情根深種相比,陸銘對她最多就是一些讚賞和模糊的好感。陸銘因楊蘭錦而反抗祖父為他看好的婚事的可能性,那隻能為零。
再者,陸銘並非溫琅這樣表面君子內裡實則狼心狗肺的人。他有情有義,哪怕妻子不是他的心頭好,他也會善待,更何況陸銘現在壓根兒就沒有心上人!
他的阿禾這麼好,他想象不出陸銘在婚後不喜歡上阿禾的理由——如果他真的娶了阿禾的話。
剩下最後一個——陸銘所在的陸府長房與二房勢同水火的關係。若阿禾嫁入了陸府,將會面臨的內宅爭鬥,恐怕以後都會讓她不得安寧了。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找到攻擊陸銘的弱項了。可他不能提起這個,因為他自己出身皇室,比之嫁入陸家,嫁入皇室更是不得安寧,只是這不安寧要再等幾年才會到來。
若現在他用了這個理由說服了趙毅放棄陸銘這個女婿,那將來趙毅再用同樣的理由來拒絕他,他……這不是妥妥的自掘墳墓嗎!
更何況,若趙毅真定下與陸家的婚事,趙家也不是好惹的,又有陸崇這個當家的站在陸銘身後,陸家二房甚至沒個出眾的男丁頂門立戶,崩塌是早晚的事。
現在陸銘養傷,陸崇也沒閒著,已暗地裡開始收集扳倒陸家二房的證據,恐怕都用不著幾年了。
這幾個月來,韶亓簫陸陸續續地將前世一些事跟陸銘遇刺的事聯絡起來。
前世承元二十九年,承元帝親上陸府將陸崇請出後第二日,陸崇便在朝上宣佈捐出全部家財,用作“邊關將士之糧餉”,理由是“陸家除老身外,已無男丁只餘女眷,後繼無人,不如犒勞將士”。
他記得這事,是因為事情當時鬧得很大,多少文人雅士盛讚陸大將軍的高風亮節。
但韶亓簫已不記得,前世陸家二房的大大小小十來個男丁是如何在短短兩年內死光的。不過從前世二房的結果和今生他查到的情況上來看,陸崇當時一定是查出了陸銘遇害是二房所為,所以才走了偏激極端的路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奪了二房所有男丁的命,讓被剩下來的人也嚐嚐失去所有希望的滋味。
這一世,陸銘還在,顯然對陸崇的刺激就沒那麼大了,至少他還想要在光明正大的行事下,讓二房得到該有的懲罰。
意識到越想越遠了,韶亓簫趕緊收回來,頭痛地抓著腦袋。
讓趙家放棄婚事行不通,他就從陸家著手,讓陸家來放棄這樁親事!
陸崇是個老狐狸,他段數不夠,不宜對上。
所以還是找上陸銘吧!等他一回京就去搞定他!
韶亓簫制定好了計劃,正要去雅風宮“偶遇”趙敏禾,卻猛然發現時間已快到酉時了,早過了她出宮的時刻。
竟耽誤了這麼久?!韶亓簫一陣懊惱,又忍不住抓起自己腦袋來。
韶亓簫懊喪的那會兒功夫,趙敏禾確已回了自家莊子上。
她一回來,宋氏就拉過她偷偷問:“可曾見到七殿下了?”這位比她大了近二十歲的嫂嫂竟還朝她眨了眨眼睛,眼睛裡滿是“你懂我的意思”的八卦意味。
趙敏禾黑線,自然是實話實說並不曾見到。
宋氏又眨了眨眼睛——這回是困惑的。
晚膳時分,錢嬤嬤親自領隊,帶了一車補品來了襄山。卻是府中得了宋氏再度有孕的訊息,吳氏開心之餘也沒忘了關照兒媳,特意叫懂醫術的錢嬤嬤來照看宋氏一些日子。
錢嬤嬤還帶了口信給趙敏禾,吳氏認為京中無甚大事,反而襄山宋氏初有孕,小金氏一人便要看著三個小娃娃,還得時而照看宋氏,忒辛苦了些,不如便讓趙敏禾就此留下搭把手,左右再半個月聖駕就要啟程回京,趙敏禾到時可跟家人一起回來。
晚上就寢時分,宋氏將白日裡二公主的賞荷宴上韶亓簫竟未有所舉動的事跟丈夫提了提,又道:“七殿下是不是過了興頭,不惦記咱們小妹了?”
趙攸瀚認真瞅了瞅妻子,道:“你很高興?”
宋氏嬌嗔了他一眼道:“皇家媳婦不好做,當年我姑姑身為正宮皇后,陛下還是個明理又尊重嫡妻的,還不是過得不甚快意。若妹妹不用入皇家,我自然是高興的。”
皇后當然是不好做的,但相比起來王妃就簡單多了。趙攸瀚拍拍妻子,嘆氣道:“太|祖皇帝那樣只得一妻的皇帝,終究只有一個。”
正欲說說皇后跟王妃的差別,卻見宋氏撇撇嘴,說道:“太|祖雖身邊再